大啟審死官

第441章 正的發邪

在坐各位大理寺捕頭,紛紛雙眼一亮。

那口盛屍大缸,他們當然查過,但這些細節,卻是未曾注意到。

一位中年捕頭詫異道:“卑職吃過銀翹,但那銀脂乃是銀灰色,而缸底並無此物啊!”

“豬血可用來製作顏料,混合硃砂,常用於粉刷牆面。銀脂粘在粗糙的缸底,因長時間浸被豬血染色。若非仔細檢查,確實很難發現。”

中年捕頭無地自容又心存感激地看向齊逸,堂堂子爵,沒當眾羞辱他,還給了個臺階下,好人吶!

“任夫人稱,當天約被害人晚宴的友人姓謝。”

話到此處,齊逸看向盧聆,後者當即雙眼一亮道:“鄒祥發一案中有個謝夫子,祝鴻呈一案,將玉奴兒調離夢迴樓的也是個謝姓男子。”

盧遇瞥了這個同族老弟一眼,面露不悅道:“這或許只是個巧合呢?再者說,就算那姓謝的是真兇,也無從查起。”

盧聆卻毫無自知地問道:“盧少卿可查問到那謝姓男子的身形樣貌,年歲約摸多少,走路步態、何方口音?”

盧遇一門心思都在琢磨叛國罪一事,畢竟,這可是大案。一旦查實,那便是大功一件。因而,也就沒太在意案件本身的一干線索。

見自家少卿被問住了,一旁的青年捕頭趕忙接過話茬:“據膾炙樓的掌櫃小廝說,那姓謝的好像是個商人,生得頗為精壯,聽口音像是河東人士。”

另一名捕頭補充道:“伺候雅間的小廝說,那客人雙手手背皆有燒傷。另外,那人自稱患有風症,近來腿疼,因而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盧聆眉頭緊擰、雙眼微虛,隱約想到了什麼,但一時之間還不夠清淅。

齊逸則看向一臉苦思狀的盧胖子:“盧少卿可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盧遇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下官有一事不明,還望縣子大人指教。”

齊逸點點頭,盧遇繼續道:“京兆府總捕頭張有亮呈報,提議將這十起案子合併為十祭案,正是縣子大人。並稱,這些案子都是一個名叫劫教的教派所為。”

“下官身為大理寺少卿,對京都各處不說了若指掌,也是極為熟稔。張總捕亦對各坊各市,很是瞭解。下官與張總捕,此前都未曾聽說過這個教派。”

“敢問大人,是從何處查得?”

受府尹大人限期破案的壓力,京兆府的捕頭們一心只想著儘快將這燙手山芋扔出去,因此並不會太關注十祭案的來龍去脈。

大理寺不同,尤其此案可能牽涉異端邪教,那就更要查個水落石出,以免妖言禍眾。這可是京都城,天子腳子,豈容妖孽放肆。

而這,也是齊逸提議讓張有亮將案子移交大理寺,最重要的原因。

他要的,就是撤查到底。

齊逸空有爵位,並無實職,根本無法名正言順地追查。憑一己之力,在偌大的京都城尋找巫月催啟的蹤跡,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借用大理寺的能量,無疑是最優選。

“鬼市,一位販賣訊息的老者。”

齊逸說罷,盧遇當即說道:“下官對鬼市也算頗為熟悉,不知大人所說的那位老者,姓甚名誰?”

齊逸雙眼微虛,繼而眉頭微微一挑,笑道:“怎麼,盧少卿是在懷疑本爵,憑空捏造嗎?”

盧遇趕忙起身,合手一禮:“下官不敢。”

“本爵剛受封,尚無一官半職在向,受邀參與此案調查,只是不想看到更多血案。既然盧少卿心存疑慮,本爵也樂得清閒。”

齊逸緩緩起身,早九叔二話不說扭頭就要走。見此情形,盧聆也跟著起身,朝眾人合手一禮。

案件紀要拿不拿的,他現在也顧不上了,大不了回去被老頭批一頓。這本來就是他們京兆府的事兒,誰讓燕翎衛來晚一步。

盧遇慌了,五名大理寺捕頭也慌了,忙不迭起身上前,將三人圍在當間。

“縣子大人,爵爺!”盧遇抬起小短手,壓著圓滾滾的肚皮,很努力地躬身揖了個大禮:“下官口不擇言,是下官失禮了,望爵爺海涵!”

青年捕頭趕忙附和道:“是啊,爵爺為查案,隻身跳入上京河。如此親力親為,卑職那是打心底歎服!”

中年捕頭也應聲道:“您還忍著惡臭,親自驗屍,這些我等都看在眼裡,佩服在心底。又怎會質疑爵爺您呢?”

“是啊,爵爺您大人有大量,若非您指點,我等現在還沒能查出那無名屍的身份呢...”

眾人一臉焦急是真,所說的話也是真,但令他們這般誠惶誠恐的,不僅是齊逸那匪夷所思的探案之能,更多的是藍玉縣子這個爵位。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位格與權力,永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齊逸當然能想到這一點,但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無比清淅地體會到權力帶來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箇中滋味,怎一個妙字可言。

怪不得,那麼多人為了爭權奪利,不惜一切代價。權力二字,才是這世上真正的蝕心之毒,令人上癮、欲罷不能。

........................

齊逸被眾人請回原位,他並未多言,只是抬起右手,輕敲了一下桌面。

盧遇很有眼力勁兒地親自將空了的茶杯斟滿,繼而滿臉堆笑道:“爵爺,這茶您還喝得慣嗎?”

“五十兩銀子一兩的春芽,味道自然是好的。”

給臺階,就得下。太不給臉,將這位盧氏嫡孫得罪狠了,大可不必。

齊逸一口飲盡,正色道:“盧少卿,可是擔心查錯了方向,白費功夫?”

被道破心思,盧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爵爺慧眼如炬。”

“一干人犯,已然轉交至大理寺。只需提審葉蘭萍案的犯婦柳菲兒,參與鄒祥發案的鄒詠梅,以及祝鴻呈案中的婢女小憶,以及高舉案的高府家丁,一問便知。”

齊逸語速極快道:“三起案件,背後都有位神秘的指使者。且,發現屍體的現場,皆有一枚圖騰。分別與十祭圖中的三個相對應。”

“葉蘭萍貪婪、鄒祥發懶惰、祝鴻呈好色,三位被害人的性格特徵,街坊鄰里眾所周知。還有被當街砸死的高舉,暴躁易怒,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盧胖子聽得頻頻點頭,旁邊的中年捕頭亦頷首道:“涉案人犯,昨日全都一一提審過了,正如爵爺如說。”

青年捕頭補充道:“東市清河坊渣鬥內發現的那具男屍,業已查明身份...”

齊逸套用趙宣平馬甲接觸的第一起兇案,就是此案,當時壓根都沒往連環兇殺案方向去想。只是簡單檢查了一番後,斷定死者雖穿得破破爛爛,卻並非窮苦出身之人。

真相,一如所料。

死者名叫徐誠,乃是吏部一名主事,主管檢教、上呈文書的職司,屬於基層小領導。

往處考取了功名計程車生,都需到吏部備案,爾後等待各部有職位空缺出來補差。沒背景也沒銀子走門路的,就硬等,等上個三五年都是常事。

徐誠借職務之便,吃拿卡要那是常事,但這廝不僅拿錢不辦事,還處處刁難那些出身平平計程車生。將手中那點小小權力運用到極致,以最大程度為難他人。官雖小,卻是言語刻薄、極盡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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