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和平這麼說,方中信‘噗通’跪了下來,“少爺,你是要趕我走嗎,要不是您收留我,恐怕都不知道被父親打發到何處了,少爺大恩未報,我不走。”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跪下了,讓你去為我做生意,哪裡是要趕你走了,你真不願意去?”
“少爺真不是讓我走?”
“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讓你走了?”
“只要少爺不讓我走,讓我幹什麼都願意,是我誤會少爺的意思了,我知道之前父親過來,說是要做生意,所以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淨瞎想,不過這也是你的機會,舅舅那邊偏心二表哥,你要是做出成績來,也讓他看看你的器量。”
“多謝少爺,我一定不會辜負少爺的期望,只是我走了,府裡的事情怎麼辦,總得有人出來照應吧,不能讓少爺出面應付事情啊。”
“起來吧,給人回話去,府裡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先去忙吧。”
“好的,少爺。”
三天後,東興樓,春風包廂之內,曹和平看著青衣小帽的馬尚,這馬太監在揚州的時候排場可是大得很,恨不能上廁所都讓人抬著。
“馬總管,不知請曹某來,有何吩咐啊?”
“豈敢,豈敢,如今曹探花乃是天子門生,獲賜翰林院翰林編修近在眼前,將來的註定要入閣拜相的大人物,咱家這半截入土的殘缺之人,不敢吩咐。”
“馬總管你越是這麼說,曹某倒是要越發小心了呢。”
“哈哈,難怪曹探花一路走來科甲連登,熟知之人對曹探花的評價個個都好得驚人,看來曹探花已經深得官場精髓了呢。
既然曹探花願意來,必是念著咱們在揚州的情份,那咱家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確實是有件事情想請曹探花幫幫忙,事成之後,咱家決計不會讓曹探花白忙活。
別看咱家一把年紀,咱家乾爹是如今的大內太監總管戴權戴內相,揚州的那檔子事情曹探花也是知道的,六百萬兩銀子的大案,光是上了品級的都死了十幾個。
就連咱家也差點一命嗚嗚,多虧了咱家乾爹戴內相在萬歲爺面前力保,咱家才算是撿了一條小命,能安然的回到神京擔任鐵圍山行宮總管。”
“馬總管背靠大樹好乘涼,有戴內相看顧著,莫說是神京了,便是大周境內還不是隨心所欲,哪裡還有需要曹某的地方啊?”
“曹探花可不要妄自菲薄,世人都知道曹探花才高八斗,若不是曹家的家務事耽誤了六年,想必曹探花早就登上黃榜了。
而世人少有知道曹探花的身手更是冠絕天下,當初的竹花幫幫主在江南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都不是曹探花一合之敵,再後來曹探花在運河之上更是大發神威。
不敢欺瞞曹探花,咱家這次遇到了一點麻煩事,太上皇今年聖壽七十四歲,剛好過了損頭年,故而太上皇他老人家很是開心,決定在今年八月中秋進行一場鐵圍山秋狩。
到時太上皇、皇上、諸王爺、皇子都要參與,而且都要住在鐵圍山行宮,且時間長達一個月之久,咱家是鐵圍山總管,如履薄冰啊。”
“馬總管說笑了吧,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自從義中親王老千歲那件事之後,太上皇就再也沒有進行過一次秋狩,這樣的好機會都讓馬總管遇到,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若真有這麼好的事情,咱家也不會若坐針氈了,自從太上皇要秋狩的訊息傳出之後,鐵圍山行宮出了不少古怪的事情。。。”
沒等他說完,曹和平趕緊一個拱手,制止了馬尚往下說,“馬總管,請恕曹某無禮,接下去的話,可不是曹某能聽的了。
若是馬總管真要敘舊,曹某奉陪,若是這樣的軍國大事,那曹某可不敢奉陪了,還請馬總管看在咱們以前有交情的份上,饒過曹某一遭。”
被曹和平這麼打斷,馬尚是一點都不生氣,而是笑呵呵的看著曹和平,“曹探花,你這是又何必呢,這樣的大事在這種地方由咱家說給你聽,那肯定不是咱家能做主的。”
聽到馬尚的話,曹和平並沒有吭聲,在揚州的那些事情,他知道可以瞞住很多人,但是有的人肯定是瞞不住的,不過當時他也沒有打算瞞著。
“馬總管,這麼大的事情能在這裡說,曹某相信自己一定有聽或者不聽的權利,曹某出身東海邊陲小鎮,年少時家裡八十餘口盡數被殺。
如今曹家只剩曹某一人,曹家的香火不能斷,馬總管說的事情,曹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周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少曹某一個不少,多曹某一個也不多對吧?
況且名不正則言不順,曹某之前不過區區一介書生,自然少了些許規矩,可如今曹某已然是進士及第,正當是報效國家之時,豈敢恣意妄為。”
“看來讓乾爹給說中了,他老人家當真是慧眼,早就言明曹探花不會做什麼,沒成想曹探花連聽都不想聽,咱家甚是佩服啊。”
“馬總管,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曹某常年居於鄉野之間,這樣的道理曹某自然是懂的,你放心,咱們今天就是敘敘舊,曹某什麼都不知道。”
“好,既然曹探花不願意,那就當咱傢什麼都沒有說,難道曹探花對那六百萬兩稅銀的事情,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心太重,容易傷身體,曹某素來憊懶,而且曹家的事情告訴曹某,本本分分可能不能發家,但是一定活的久一點。”
“曹探花活得真是通透呢,這件事曹探花雖然不想知道,但是咱家還是要說,只為當初咱們在揚州的情誼,好叫曹探花有點準備。
咱家相信曹探花一定也知道一點,那六百萬兩銀子的下落,不過曹探花一定不知道的是當初銀子起運的時候,便只剩下三百萬兩了。
另外三百萬兩在山東被劫了之後,到目前為止能查清楚的走向,一部分流到了神京,一部分則是流到了九邊。
留在江南的銀子,已經不知去向,經手的人都已經被滅口,而流向神京和九邊的那些銀子,也只是查到了流向,但是具體到誰的手裡,也已經不可查了。”
“馬總管跟我說這個,究竟是什麼意思,家師為朝廷盡職、為陛下盡忠,查處兩淮鹽道私鹽走私大案,為朝廷清繳稅銀六百萬兩,難道這件事做錯了不成?”
“曹探花何必揣著明白當糊塗呢,咱家拿了銀子,林大人拿了銀子,很多人都拿到了銀子,但是曹探花不會認為,咱家和林大人拿的銀子,都裝在自己腰包裡吧?”
曹和平聽他一個勁的繞圈子,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也聽明白了不少東西,這事自己絕對不能沾,即便是非沾手不可,也不能這麼沾手,他仔細一下心裡就有主意。
“馬總管,您說的這些事情曹某一概不知,什麼銀子不銀子,曹某寒窗苦讀十餘年,為的就是期待學有所成,報效朝廷。
今日曹某來赴宴,一是感謝去年馬總管借船護送之恩,另外也是想著曾經一起為朝廷、為陛下清除竹花幫等私鹽販子之情。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