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聽到曹和平這話,心裡不禁充滿了悲涼,難道他真的要跟自己要自己的女兒不成,而且還要自己雙手奉上,薛家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她是越想越生氣,再看曹和平一臉戲謔的笑容,頓時就有些繃不住了,“曹公子,殺人不過頭點地,拿我兒性命做威脅,你,你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我們薛家待你不薄,寶琴是我們薛家的小姐,都被送到你房裡做了妾,如今薛家有事,你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世間還有沒有道理王法。”
曹和平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站到薛姨媽的面前,彎下腰俯視著她,“沒想到薛太太是這麼想曹某的,著實讓曹某有些意外。
不過薛太太有一點搞錯了,寶琴是我身邊人不假,可是又跟薛家大房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今天不是看在她和薛二爺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會來。
還有一點,你要搞搞清楚,是你求我辦事,而不是我求你辦事,薛太太,你想清楚了沒有,若是我此刻差使人報了官,薛大公子會如何呢?”
這種俯視帶來的壓迫感,將薛姨媽死死的按在椅子上,有些驚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曹和平,從小到大三十幾年,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欺、壓過。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薛太太,你也不想你兒子腦袋落地吧?”
這句話的殺傷力果然不一樣,就像是鋼針戳氣球、熱刀分黃油,直接將薛姨媽的嘴給閉上了。
“曹公子,你貴為當朝探花,又是林大人的女婿,如今寶琴已經給你做了妾,你就不能放過我的女兒嗎?”
聽到薛姨媽的哭訴,曹和平有點懵,自己什麼時候提要薛寶釵的事情了,雖然自己早晚會出手,可是不是今天啊,嘶,難道她們兩個都以為自己,有點意思了。
“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薛姨媽想讓自家女兒嫁入高門大戶,甚至是想送到宮裡去,這些曹某都能理解。
可是有令公子的案子在,哪個好人家會娶一個兄長犯了事兒的女人,做自家的當家主母,莫說是是宮裡,就算是一般人家也得掂量掂量吧?”
“你真能救我兒子?”
“救肯定是能救的,薛家是做生意起家的,自然懂得交易二字,不知道薛太太有什麼呢?”
“只要你能救我兒子,除了我女兒以外的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只要是薛家能辦到的,都可以答應你,曹公子,你提條件吧。”
曹和平沒有答理她,而是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指著薛姨媽勾了勾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左腿,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看到他這個動作,薛姨媽直接懵逼了,什麼意思,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他想,他想讓自己坐上去,這怎麼可以,絕對不可以。
“曹公子,你開玩笑的吧?”
“呵呵,我從不開玩笑,機會給你和薛家了,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的了,薛蟠是薛家大房唯一骨血,也是你唯一的兒子。
薛太太,你慢慢想,我不急的,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願,薛家是你們的薛家,兒子是薛太太的兒子。”
說完這些,曹和平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而薛姨媽的心中則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做為豪門貴婦見過太多陰私的事情,也知道有很多男人有著不為人知的癖好,可是當這種選擇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客廳內寂靜得可怕,就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見,薛姨媽大口的呼吸著,素淨的衣服之下,就像是藏著隨時可以爆發的火山。
兒子、女兒、自己,還有自己死去的丈夫,在腦海裡來回來去的飄蕩著,不,兒子不能死,女兒也不能做妾,難道真的只有自己了嗎?
她越想越堅定,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曹和平,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臉上帶著微笑,可那笑容竟是如此可怕,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心裡,讓自己渾身發涼。
“曹公子,是不是,是不是這樣,就,就可以救我兒子?”
“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的。”
連一句準話都沒有,可是薛姨媽不敢再等,若這個男人出了門便去檢舉揭發的話,自己的兒子就死定了,連帶著自己和女兒都要進了教坊司。
薛姨媽想到教坊司,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她想扶著椅子的把手站起來,可是身上就像是沒有力氣一樣,第一下沒有站起來,緊接著又來了第二下。
經過幾次努力,她終於站起來了,有些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一搖一晃著木訥的走向曹和平,慢慢的坐在他的腿上。
“若你救不了我兒子,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的。”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薛姨媽沒有再說話,而是選擇用胳膊環住曹和平的脖子,眼淚卻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浸潤著曹和平的肩膀。
。。。。。。(略省三千字)
噼裡啪啦的聲音,不一定是掌聲。
實踐是真理的唯一標準,整日妄想不及向前邁出一步,薛姨媽這一步邁出去之後,人生好多迷障都被破除,漸漸變得通透了許多,她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在背後捅你的,未必是刀子。
曹和平將肩上的責任卸下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看著稍微有些凌亂的薛姨媽。
“薛太太,要救令公子,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去死,只有死了才能從頭開始,將一切的一切翻篇。”
讓我兒子去死,難道這就是你救我兒子的方式,那你剛才在幹什麼,薛姨媽有些崩潰了,可是她現在渾身沒有力氣,她有些懊悔,為什麼剛才不咬斷他呢。
“曹公子,你讓我兒去死?”
“沒錯,只有薛蟠死了,才不算是犯了欺君之罪,而且死還不夠,還要改頭換面、更名易姓。
薛太太,薛蟠死了,你兒子不就活了嗎?”
“你,你說讓我兒子假死?”
“不然呢,我曹璋說話算話,說救你兒子,就救你兒子,總不能讓你白白付出一場,你想清楚之後再回答我,要不要這麼做?”
薛姨媽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隨即她又看向曹和平,“曹公子,那我兒子豈不是隻能隱姓埋名了嗎?”
“人還在,就有希望,其實薛太太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看似你兒子如今還能光明正大的活著。
不過是因為你家那點銀子在撐著,還有就是那些人多少還要些臉面,若等那些人將銀子抽乾吸盡的時候,你覺得你兒子這顆炸彈,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曹和平的話戳破了薛姨媽的幻想,她有些艱難的挪動身體,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的殘局,一直到收拾完之後,她徑直跪在曹和平面前。
“求曹公子救我兒子。”
“起來吧,我會安排的,不過這件事你誰都不能說,尤其是王家和賈家,若是因為你走漏了風聲,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那就別怪我無能為力了。”
“好,多謝曹公子大恩大德。”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那種絕情的人,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自會安排你們脫離險境。”
說著話,曹和平一把把薛姨媽從地上扶起來,二人重新各自落座,然後曹和平開始給她講述準備的計劃,最後給他留下了一個瓷瓶。
“好了,按照我說的辦就好,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若是你還有什麼疑問,儘管差人找我便是,就還在這裡見面。”
“好的,我明白了。”
等曹和平走後,薛姨媽坐在廳內,到了這會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又想著自己在他手上變著形狀,就連薛寶釵進來的動靜都沒有聽見。
薛寶釵看著面色有些紅潤的母親,又輕輕抽動了一下鼻子,廳內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母親,璋大哥怎麼說?”
還璋大哥呢,你那好璋大哥想的不是你,他想當你爹啊,想著自己死去十幾年的男人,她突然用手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己真是下賤啊。
“他確實想了一個好法子,你哥哥只要還活著,就是起欺君之罪,為今之計只有讓你哥哥死一回,才能圓了你哥哥卷宗上的記錄,到時死無對證。
不用這麼看著我,他說的是假死,然後改頭換面、更名易姓,雖然他不再是薛蟠,但他依舊是你的哥哥。”
“這其中有什麼兇險嗎?”
“兇險肯定是有的,不過曹公子已經幫忙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是他給的假死丹,說是吃下之後,可以讓人四十八個時辰之內像是死人一樣。
就算是最高明的仵作都不能驗出來,但是在四十八個時辰結束之前,必須吃下醒還丹才能醒來,一旦超時,或者沒有吃下醒還丹,人就真的死了。”
薛寶釵看著母親手中的瓷瓶,這種東西簡直太神奇了,不過她並沒有不相信,畢竟她常吃的冷香丸也很神奇,只是她有些不信曹和平。
“母親,你確定璋大哥沒有騙我們嗎?
之前咱們那麼求他,他都不想幫忙,可為什麼又願意拿出這樣的丹藥,會不會他有什麼別的圖謀?”
薛姨媽聽明白了薛寶釵的潛臺詞,其實就是想問自己,究竟答應了曹和平什麼條件,才得了這假死脫身的法子和丹藥。
實話實說肯定不行,說給銀子肯定也不行,說自己把女兒送出去更不行,薛姨媽頓時啞火了,那究竟該說自己用什麼法子打動了曹和平呢?
算了,還是裝作聽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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