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抵住柱狀劍身的左手上推,身體逆時針轉了一圈,將偷襲者的劍刃壓在螺旋劍刃下的同時,看清了偷襲者:
是之前那名身材勻稱、手持精緻單手長劍,疑似莫名失蹤的前任領主,開爾文男爵的黑袍人。
開爾文男爵遮擋面容的兜帽已經被撕碎,臉上有幾道淺淺的血痕,想來是格蘭度老闆娘的手筆。
前任威斯特領主是位眼眶深陷,灰色眼眸目光犀利,長著鷹鉤鼻的中年人,被羅德壓住劍刃卻仍一副神態自若、局勢盡在掌控中的從容模樣,聲音意外的有幾分磁性:
“難怪計劃出現了變故,原來‘鑰匙’落在了你的手中。一介鄉村出身的騎士,竟然擁有空間裝備,倒是意料之外的變數。”
聽到這人的話,羅德挑了挑眉:“哦?所以,你就是這件事的主導者?你有沒有聽說過,越是步驟繁雜、精密設計的計劃,越是容易出問題?”
對手沒有理會羅德話裡話外的嘲諷,只是淡然道:“年輕人,乖乖將‘鑰匙’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條......”
羅德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殺意盎然的笑容:“呵,自顧自地跑來偷襲,偷襲不成又開始自說自話,老東西,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他向著敵人踏前一步,手中大劍壓著敵人的劍刃上撩,帶起一串火星,砸向對手武器的護手。
前任領主輕巧地後跳,一個動作標準的空翻避開羅德這一劍橫掃,拉開距離。
格蘭德老闆娘巨大沉重的釘頭槌,帶著猛烈呼嘯從他上首劈頭砸落,被他又一次以輕巧的步伐閃開,落在一棟尚未被波及的房屋頂部。
格蘭度老闆娘提著那把釘頭槌,從迅速被雨幕沖淡的塵埃中現出身形,看了一眼哈倫騎士倒在地上的屍體,眼中閃過驚訝:
“抱歉,他比我靈活,我攔不住他。”
羅德無所謂地搖搖頭,他注意到開爾文男爵黑袍的一角被撕掉一塊缺口,缺口形狀分外眼熟,讓他想起了他來到威斯特鎮前夜,從暗中窺伺他的人身上撕下的布料。
見此,羅德眯了眯眼:這位開爾文男爵,大機率就是那天暗中觀察他的人,在狗頭人礦洞外窺伺的,應該也是他。
而且從他剛才連續躲閃攻擊的動作,以及手中形制接近刺劍的狹長武器來看,應該是走敏捷路線的超凡騎士,不過他還未展露魔藥帶來的天賦能力。
另外,對方的話裡有兩點引起了羅德的注意:
他先是說‘計劃出現了變故’,隨後又提到一個‘鑰匙’。
這意味著儀式的啟動,似乎和歸零隱修會計劃的發展預期並不相符,至於‘鑰匙’......
羅德收起螺旋大劍,取出逆流者劍槍,將其尾端杵在地面上的廢墟中,玩味地看向他:“想要?那就自己來拿。”
不出羅德所料,銀白劍槍出現在他手中的瞬間,羅德便明顯感覺到那位開爾文男爵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把武器上。
“果然,他口中所謂‘鑰匙’,就是指這把逆流者劍槍......但,為什麼是‘鑰匙’?這是什麼的鑰匙?”
另一邊,那位說話不緊不慢的前任領主見到逆流者劍槍頓時失去了之前的淡定,再次一個後空翻躲過格蘭度老闆娘勢大力沉的攻擊後,他腳尖點在牆壁上,在傾斜的牆面上停留了一瞬,隨後腳下發力,化作一道黑影急速彈出,手中長劍直取羅德握住銀白劍槍的手腕。
羅德見對方主動朝自己衝來,冷笑一聲,拔出劍槍,狹長的鋒刃劃出一道銀月,斬向疾馳而來的敵人。
叮。
開爾文男爵手中精緻的長劍斬在劍槍握柄上,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隨後效仿羅德之前向他還擊的攻勢,以劍脊將槍柄壓下,鋒刃順著柄部上撩,削向羅德握持的雙手的同時,發出一聲不屑的、極具侮辱性質的輕笑。
羅德嘴角同樣勾起一個帶著殺意的弧度,他抬腿以膝蓋大力撞向被壓下的槍柄,同時鬆開握持的左手,令槍桿為之一震,盪開沿著槍柄上撩的劍刃。
這是他從古達老師那裡學來的,面對這種情況時的應對方式,力量佔優時,非常有效。
銀白劍槍在空中轉了半圈,待劍刃揮空後,羅德正要再次探出左手握住槍柄時,他意外發現對方竟然沒有趁機搶奪劍槍,而是伸手鉗住了自己的手腕。
開爾文男爵深陷的眼眶中向他刺出寒光,慢條斯理的語調中,透著幾分令人厭惡的、居高臨下的說教意味:
“年輕人,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記住今天這個教訓,嗯,如果你還有明天的話。”
對方說話的同時,另一隻手也鬆開握持的武器,抓向羅德的右手。
羅德感覺手腕處傳來觸電般的酥麻感,並注意到他周身體表開始有藍白電弧閃爍、跳動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說實話,這還是羅德頭一次遇到,膽敢跟他發生肢體接觸的敵人。
自從獲得源質·初火後,但凡敵人有點腦子,在見識過他的初火後,都會極力避免跟他近距離接觸,主動躲著他,以至於他在這方面基本沒有防範的必要,沒想到今天遇到個主動靠上來作死的。
哈倫騎士的屍體一直被羅德擋在身後,處於開爾文男爵的視野盲區,以至於他沒看到那具屍體右肩處猙獰恐怖的燒傷,否則他一定會後悔現在的舉動。
羅德完全沒有試圖掙脫的意思,反而張開左手同樣鉗住了敵人的手腕,同時右手也主動迎向開爾文抓他的另一隻手,衝著被他這一連串應對搞得一愣的敵人,露出一個狂野而兇狠的笑容:
“哦?是嗎?”
下一秒,他主動點燃初火,嘴角彎起的弧度被火焰籠罩,視野邊緣開始泛起猩紅:
“倚老賣老的東西,喜歡教訓人是吧?你他媽可千萬別撒手!!!”
源質等級達到6級後,羅德點燃的初火溫度比之前更加誇張,橙紅的火焰在升騰而起的第一個瞬間,便將敵人手腕處竄動的電弧,也當做柴薪點燃、吞噬殆盡。
“你當自己是誰?X永信嗎?”
他手甲上的金屬甲片僅堅持了2秒便開始融化成液態,皮革、布料部分更是在火焰燃起的瞬間就已被點燃,他的面板被灼穿,血液中的水分迅速汽化、蒸發,肌肉在劇烈的氧化作用下成為一坨焦炭。
“呃啊!!!”
羅德本以為這位不可一世的開爾文男爵多少能有些骨氣,沒想到幾秒不到他便忍不住這彷彿連靈魂也一併點燃的劇烈灼痛,口中發出陣陣慘叫。
他想要試著掙脫,但侵襲靈魂的劇痛導致他渾身肌肉開始痙攣,膝蓋不自覺地彎曲,幾乎要跪倒在羅德面前。
“別跪啊?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教訓?‘別逼我跪下來求你’是吧?”
開爾文的手腕處已露出被烤黑的骨骼,肌肉組織中被榨出的油脂正因高溫炙烤而滋滋作響,隨後作為柴薪被點燃,化作初火的養料。
他還在慘叫,聽得羅德心煩,於是他身形後仰,隨後一頭撞向疼到半跪下來的敵人頭部,發出咚的一聲沉悶聲響。
“別光顧著狗叫,剛才不是挺能裝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