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說過——創造只需想象。
而她始終將“創造”限制在鏡子裡,從未真正考慮過,如果創造能力不止於鏡中,而是整個場域?
念頭改變的瞬間,周圍的整個場景都如同水波一般顫抖。空間像是被輕輕撕開,從接縫處洩出另一重景象。
她們已經回到教堂之中。
腳下,是她們自己的身體。
“這……這是我們的身體?”炙驍猛地彎下腰,語氣裡難掩震動,“我們死了?還是……什麼狀態?”
她試圖去觸碰那具身體,手卻輕易穿透了下去,毫無觸感。
這看起來不是幻覺,但好像也不是實體。
只是……就像自己變成了死後的幽靈,和現實世界隔了一層。
“現在到底算……什麼?”
炙驍抬起頭,再次看向星榆——她站在教堂中央,仍是普累若麻中“索菲亞”的模樣。
長袍在地面拖過,花瓣被帶得微微顫動,散發出一圈白色微光。
比起這些,星榆像個嚴肅的批評家般重新掃視了一圈雕像群,然後得出結論:“努斯和佐伊做得和本人差不多,邏各斯和阿萊塞亞看起來就不太像了……不過她們總喜歡浮在空中,似乎也做不出這個效果?”
不過,讓她有些在意的安瑟洛波斯,那個雕像並沒有呈現出星榆所見到的黑髮女人的形容樣貌,反而是那副千面形態。
這時,炙驍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星榆,既然你現在能隨心所欲地創造。能不能幫我重做一件我那套制服?”
“……你還要穿那身制服?在普累若麻?”星榆轉過頭,眼神幾乎難以置信。
她實在沒料到,炙驍對工作投入到了這種程度。
哪怕穿越進了另一個世界,居然還想穿那套特別事務官的制服?
“是的。”炙驍語氣毫不動搖,“我要的,是和我原來那套一模一樣的。”
“……知道了知道了。”星榆有些無奈地閉上眼。
創造出一整個世界都不成問題,何況是一件衣服。
隨著她心念一轉,炙驍身上的銀灰禮裝悄然變化,下一秒,原本的紅色制服已然完美重現。
“滿意了?”
“很滿意。”
炙驍點了點頭,低頭檢查起自己熟悉的裝備。
她手指輕撫制服上的幾處標記,熟練地撥動那些操作機關。
雖然此時通訊系統的核心功能無法連線,但她還是順利地調出了個人面板。
螢幕上顯示著她進入普累若麻之前最後傳送出去的一條資訊,文字清晰可見。
炙驍盯著那串文字,神情沉了下來。
這不是幻覺。
所有通訊口令、機關編號、甚至加密指令,都完好無缺地復現了出來。
可問題是,星榆並不知道這些內容。
也就是說,創造能力不僅僅是在“照著想象複製”某個熟悉的物品。
星榆正在從現實中提取她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資訊,並直接構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