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帝國徽標在冷冽的穹頂下投下陰影,帝國武裝力量的整齊列陣在通天的大廳中延綿如潮。
灰綠色制服與硃紅披肩,在鐵灰光照中閃爍著死寂般的肅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佇列整齊的步兵。
他們穿著略顯粗糙、帶有明顯簡單工業生產痕跡的非密封式防護裝備,手持著薛帕德從未見過型號、但槍管粗大的鐳射步槍。
士兵們站得筆直,眼神透過簡陋的頭盔面罩投射出來,是近乎一致的淡漠,彷彿眼前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與他們每日擦拭的槍械並無二致。
薛帕德心中暗自評估:“這是……地方民兵?防護裝備挺簡陋,士氣……難以判斷,這種麻木反而更滲人。”她目光隨即掃過這些士兵身後。
那裡,鋼鐵巨獸蟄伏著。幾輛造型……古怪的裝甲車輛和坦克靜靜停泊。
它們的底盤低矮寬大,履帶厚重得誇張,炮塔稜角分明,覆蓋著鉚接的厚重灌甲板。
但是整體的風格嘛,讓薛帕德瞬間聯想到歷史資料庫裡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老古董照片。
“希望它們的機動性別像它們的外表那麼‘復古’,不然在太空時代就是活靶子。”她略帶促狹地想,面上卻保持著N7精英應有的沉靜。
通道繼續向前延伸。當隊伍走過第一排“民兵”方陣後,氣氛陡然一變。
第二佇列計程車兵截然不同。
他們的護甲是全身密封式的,雖然依舊能看出實用至上的粗獷風格,但線條更流暢,關節處有明顯的強化設計。
他們手中的武器也升級了:更大功率的鐳射槍、閃爍著危險藍光的等離子武器,還有一些薛帕德完全看不出用途的能量武器裝置,槍口或發射器形狀奇特,散發著不祥的微光。
他們的站姿更加凝鍊,頭盔下透出的目光銳利如鷹,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一股精悍之氣。
“精銳部隊…和我們N7的壓迫感很像。”薛帕德立刻調整了評估等級。
這些士兵的單兵素質絕對不容小覷。
但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些精銳士兵身後的東西。
那不是坦克,而是移動的火炮陣地:一門門口徑堪比小型艦炮的巨型火炮被固定在重型底盤上,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蒼穹;旁邊是多管旋轉的速射炮,密集的炮管預示著毀滅性的金屬風暴;更有搭載著粗壯發射筒的導彈武器車,那尺寸的導彈,薛帕德毫不懷疑它們能輕易撕碎一艘護衛艦。
“瘋子!”薛帕德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這種級別的重武器就這麼堂而皇之擺在艦船停泊區?他們不怕殉爆嗎?還是說……他們對自身的防禦和控制力有絕對的自信?”
這種肆無忌憚的武力展示,透著一種近乎野蠻的傲慢,卻又實實在在地帶來了沉重的心理壓力。
她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彷彿那些炮口隨時會噴吐烈焰。
通道即將走到盡頭,而前方的景象讓所有星聯人員,包括薛帕德在內,呼吸都為之一窒。
通道盡頭,踏著鐵靴的腳步像著陸艦的低喑迴響,黑影中矗立著一堵會呼吸的金屬長城——星際戰士。
每一個都是一座移動的堡壘,動力甲的鉚接痕與舊戰場的血漬糅合成宗教般的紋理,肩甲上赫然是被歲月碾碎的圖章與禱文。
它們靜默得像圖騰,連周遭的空氣都被壓低了音量。薛帕德覺得自己的胸膛不由自主收緊:在這些鋼鐵巨獸面前,任何單兵技巧、任何驕傲的作戰徽章,都變得不值一哂。
星際戰士!
關於他們的傳聞,星聯情報部門絞盡腦汁也只收集到隻言片語,此刻親眼所見,才知文字描述何等蒼白無力。
最低也有兩米五的身高,讓他們在凡人面前如同移動的山嶽。
那身被稱為“動力甲”的裝甲,厚重、猙獰、佈滿了戰損的痕跡和意義不明的符文,肩甲寬闊得如同小型盾牌。背後的動力揹包並非整合在甲內,而是獨立突出,粗大的管線連線著裝甲,發出低沉而穩定的嗡鳴,如同巨獸沉睡時的心跳。
他們沒有攜帶那些誇張的重武器,僅僅是手持著尺寸同樣驚人的爆彈槍或鏈鋸劍,肅然而立。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刻意的嘶吼。
僅僅是站在那裡,一股混合著血腥、硝煙和鋼鐵意志的磅礴氣勢便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歷經無數殺戮戰場淬鍊出的、非人的威嚴。
閱兵式上的步兵方陣在他們面前,彷彿成了孩童的玩具。
雖然理智上對這種炫耀武力、施加心理壓迫的做法充滿鄙夷,但薛帕德不得不承認,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敬畏,正不受控制地從她心底升起。
這些巨人……真的是人類嗎?或者,是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
星聯最強大的戰士在他們面前,恐怕也如嬰兒般脆弱——她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壓下那絲動搖。
通道的盡頭,就在這群鋼鐵巨神像的前方,三位形態各異的人物正等待著他們。
顯然,這才是真正的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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