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子被這輕飄飄的態度氣得幾乎吐血,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他手指著洛珩的鼻子,指尖都在顫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瘋狂殺意,“洛珩!別以為有父皇撐腰就高枕無憂!你私藏重犯證據,居心叵測!本宮明日就上奏參你!參你勾結玄天門餘孽,圖謀不軌!參你……意圖謀逆!”
最後四個字,他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同歸於盡的狠絕。
洛珩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卻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他甚至還抬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袖口,動作從容不迫:
“謀逆?好大的罪名。殿下要參,儘管去參。只是……”
他抬眼,目光平靜地迎上太子那雙燃燒著怨毒火焰的眼睛,“只是不知到時,陛下是先查臣侄這點微末的嫌疑,還是先查查那封蓋著東宮寶印、白紙黑字寫著梟其首級的……密令?”
“轟!”
太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瞬間凍僵了四肢百骸!
他臉上的猙獰瞬間化為一片死灰,指著洛珩的手指僵在半空,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剩下粗重而絕望的喘息。
洛珩不再看他,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夜深露重,殿下請回吧。臣侄還要去陪新婦,就不遠送了。”
說完,他繞過僵立如木偶的太子,徑直走向那掛著紅燈籠、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院落。
身後,只留下太子在濃重夜色中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以及那雙死死盯著他背影、幾乎要噴出毒火的眼睛。
新房內,龍鳳紅燭高燃,噼啪作響,映得一室暖紅。
梁念蘭獨自坐在鋪著大紅錦被的喜床邊,頭上的蓋頭早已被她自己扯下扔在腳邊,繁複沉重的鳳冠也被摘下,擱在一旁的梳妝檯上。
她身上那件象徵喜慶的大紅嫁衣,此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和酷刑。
房門被推開,洛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反手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面的夜色。
梁念蘭猛地抬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決絕,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母狼。
她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瞬間抵在了自己頸間!
“站住!”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洛珩!你休想碰我一根手指頭!我梁念蘭寧死,也絕不會委身於仇人之孫!今夜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自己了斷!”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細嫩的肌膚,壓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洛珩的腳步停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意外或動容。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平靜得可怕。
“夫人,你我都很清楚,這場婚事,無關風月,只關生死。陛下賜婚,便是將你我捆死在一處。你死,很簡單。但你那些還活著的兄弟,柳林巷那些老弱婦孺……他們的命,你也不顧了?”
“你——!”
梁念蘭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匕首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洛珩的話像冰冷的毒蛇,精準地咬住了她唯一的軟肋!
她可以不顧自己生死,可那些僅存的、視她為依靠的舊部……她眼前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就在她心神劇震的剎那!
洛珩動了!
快如鬼魅!
梁念蘭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覺一股巨力如同鐵鉗般狠狠攥住了她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劇痛瞬間從腕骨炸開,蔓延至整條手臂!
梁念蘭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五指不受控制地鬆開,那柄淬毒的匕首“噹啷”一聲掉落在地毯上。
洛珩的手並未鬆開,反而順勢一帶,將她整個人從床邊拽了起來,強硬地拉入懷中。
另一隻手已穩穩端起桌上那對用紅繩系在一起的合巹酒杯。
梁念蘭痛得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被他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只能徒勞地掙扎扭動。
大紅嫁衣在拉扯中發出輕微的撕裂聲,領口滑落,露出一段雪白的肩頸。
“放開我!畜生!”
她嘶聲咒罵,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和屈辱的淚水。
洛珩卻恍若未聞。
他一手牢牢箍住她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腰肢,無視她的踢打掙扎,另一手穩穩地將其中一隻酒杯強硬地遞到她被迫微張的唇邊。
他的臉近在咫尺,鼻息拂過她的鬢角,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
“夫人,鬧夠了。該喝合巹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