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鋒緊貼著洛珩的喉結,壓出一道細細的血線,血珠緩慢地滲出,沿著幽藍的刀刃滑下,滴落在他玄色的蟒袍上,洇開一點暗紅。
“兩條路。要麼,把先帝那方玉璽給我完好無損地弄出來。要麼,”她手腕微不可察地一壓,那冰涼刺骨的觸感瞬間加深,“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選。”
洛珩的身體依舊穩穩地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椅子裡,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彷彿脖子上架著的不是見血封喉的毒刃。
他喉結在刀鋒下極其輕微地滾動了一下,聲音平穩得聽不出半分身處絕境的意味:“玉璽?那東西供在皇祖父寢殿深處的暗格裡,日夜都有影龍衛的高手守著。別說偷,尋常人靠近十丈都得被盤查祖宗八代。”
他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迎上冷豔蓉那雙翻湧著殺意與冰寒的美眸:“我現在是什麼身份?漢王世子。聽著體面,實則就是個外藩宗室。若非皇祖父特意召見,我連宮門都難進,更別說靠近他老人家的寢殿了。盜玉璽?這事,你找錯人了。”
“哦?”冷豔蓉的紅唇勾起一個極致妖豔也極致冷酷的弧度,眼中寒光暴漲,那貼著他脖頸的薄刃瞬間又往下壓了半分,刺痛感驟然加劇,“這麼說,你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充斥了整個書房。
連地上蜷縮嗚咽的梁念蘭都嚇得忘了哭泣,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殺我?”洛珩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甚至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嘲弄,“容易。你手起刀落,我血濺當場。然後呢?”
他微微偏了下頭,頸側的面板在刀刃上拉出一條更清晰的血痕,“我死了,玉璽就能自動飛到洛建手裡?就能助他奪回那張龍椅?你們玄天門剩下的那些老鼠,就能掀翻這大靖的天?”
他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像一把鈍刀子,刮在冷豔蓉緊繃的神經上:“你們豁出命去給洛建當刀,圖什麼?不就是圖他許諾的潑天富貴,圖一個改天換日?殺了我這個無用的世子,除了讓影龍衛掘地三尺追查,讓皇祖父震怒之下對玄天門餘孽趕盡殺絕,對你們的大業,有半點好處嗎?百害而無一利!”
冷豔蓉握著刀柄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眼中殺意翻騰,死死盯著洛珩,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洛珩卻像是沒看到那擇人而噬的目光,話鋒陡然一轉,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冷靜:“若真想成事,想拿回你們要的玉璽,甚至……想送洛建坐回那張龍椅,眼前,倒真有一條路。”
冷豔蓉沒說話,刀鋒依舊緊貼著他的命脈,只是那淬毒的眼眸深處,一絲極細微的波瀾被洛珩精準地捕捉到了。
“合作。”
洛珩吐出兩個字,清晰無比。
“合作?”冷豔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紅唇逸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刀尖威脅性地往前送了送,“跟你?你憑什麼?”
“憑我能活著坐在這裡跟你說話,憑我能猜到你今夜會來,憑我能看穿你們真正的目的不是刺殺皇帝,而是那方玉璽!”洛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下了冷豔蓉的殺氣,“更憑我知道,單靠你們東躲西藏、見不得光的手段,永遠碰不到玉璽的邊!”
他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冷豔蓉:“我們目標不同,但眼下,路可以暫時同走。你們需要時間蟄伏,需要機會接近皇宮核心。而我,需要一把足夠鋒利、足夠隱秘、能替我掃清某些礙眼障礙的刀!”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