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跑,座下的戰馬也被流矢射中,悲鳴著將他掀翻在地!
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凍土上,啃了一嘴泥。
還沒等他爬起來,幾把冰冷的彎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幾雙充滿仇恨和鄙夷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綁了!”
一個北涼頭目模樣的漢子用生硬的大靖官話吼道。
如同虎入羊群般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東宮六率前衛營的精銳,在絕對優勢兵力和突然襲擊下,全軍覆沒,無一人逃脫。
大部分戰死,少數像洛昭一樣被俘。
洛昭被粗魯地拖起來,身上的亮銀甲被野蠻剝下,華麗的錦袍被扯得稀爛,很快就被剝除得只剩單薄的貼身衣物,在刺骨的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青紫,渾身沾滿血汙與泥土。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乃大靖太子嫡子!你們敢動我,我父皇必滅你們九族!”
洛昭色厲內荏地尖叫,聲音因寒冷和恐懼而劇烈顫抖。
“呸!”一個北涼兵一口唾沫啐在他臉上,“管你什麼狗屁世子!落到老子手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吊起來!”他獰笑著下令。
幾個北涼兵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洛昭最後的體面被徹底剝奪,殘破的衣物無法蔽體,讓他羞憤欲死。
他拼命掙扎咒罵,換來的是幾記沉重的槍托,砸得他眼冒金星,幾乎昏厥。
粗糙的繩索死死捆住了他的手腳。
他被拖到河邊一棵光禿禿的大樹下。
繩索拋過粗壯的樹枝,幾個北涼兵嘿呦嘿呦地用力一拉!
“啊——!”
洛昭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被頭下腳上地倒吊了起來!
血液瞬間湧向大腦,眼前發黑,冰冷的寒風像無數根鋼針,刺透他單薄殘破的衣衫,刮過裸露的面板,凍得他幾乎失去知覺。
巨大的羞辱感和滅頂的恐懼徹底淹沒了他。
“哈哈哈!細皮嫩肉的靖狗!”
“看他還威風不威風!”
北涼兵們圍著倒吊的洛昭,拍手大笑,極盡嘲諷之能事。
那頭目看了一眼,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對旁邊一個士兵嘀咕了幾句。
那士兵獰笑著,解開褲帶,對著洛昭的臉就開始放水!
“不——!住手!你們這些畜生!”
洛昭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發出絕望而屈辱的嘶吼。
“走!”
那頭目似乎覺得戲弄夠了,又或許是怕大靖援兵趕到,一聲令下。
北涼騎兵如同來時一樣迅速,收攏隊伍,丟下倒吊在樹上的洛昭和一地狼藉的屍體、俘虜,策馬揚鞭,呼嘯著消失在茫茫荒原的暮色中。
窪地裡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刺鼻的尿騷味和洛昭斷斷續續、如同破風箱般的絕望哭嚎與虛弱咒罵。
其他被捆住手腳、同樣衣衫襤褸的俘虜,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面無人色。
天,徹底黑了下來。
寒風更烈,如同鬼哭。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洛昭以為自己要被活活凍死或羞憤而死的時候,一陣零亂、疲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小隊約莫十幾人的北涼騎兵出現在窪地邊緣。
他們盔甲殘破,臉上帶著傷,馬匹也瘦骨嶙峋,顯然是之前被打散的殘兵敗將,迷路晃盪到了這裡。
“頭兒!快看!樹上有東西!”
一個眼尖計程車兵指著洛昭驚叫。
殘兵頭目勒住馬,眯起昏黃的老眼看去。
寒風中,一個形容悽慘、近乎赤裸的人影倒吊著,在光禿禿的樹枝上晃盪,格外扎眼。
“操!是靖狗!”
殘兵們立刻警惕起來,紛紛拔刀。
等他們策馬走近,看清狀況後,警惕變成了錯愕,隨即爆發出更大的鬨笑。
“哈哈哈!扒光了吊起來?誰幹的?太他孃的有才了!”
“這小白臉,都凍成這副鬼樣了!”
“嘖嘖,真夠慘的!”
汙言穢語像冰雹一樣砸向洛昭。
洛昭已經凍得幾乎失去意識,只剩下本能的恐懼,牙齒咯咯作響,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
“媽的…晦氣地方還能撿到這麼個寶貝…”
殘兵頭目低聲罵了一句,翻身下馬,眼神在洛昭身上逡巡,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打量。
他搖搖晃晃地朝大樹走去。
“頭兒?你…?”
其他殘兵有些遲疑地看著他。
“幹嘛?給死去的兄弟們找點利息!”老兵油子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仇恨和扭曲的興奮,眼睛死死盯著樹上倒吊的洛昭,“按住他!”
幾個殘兵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露出心領神會又帶著殘忍的笑容,七手八腳地按住了還在微弱掙扎、意識模糊的洛昭。
“不…不要…求你們…我是…”
洛昭殘存的意識捕捉到那逼近的、充滿惡意的身影和同伴們的鬨笑,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發出嘶啞破碎、不成調的哀鳴。
“嘿,世子爺?讓爺們兒也開開葷!”
那頭目帶著濃重的酒氣和汗臭味,已經走到了洛昭近前。
“啊——!!!”
一聲撕心裂肺、淒厲到完全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撕裂了寒冷的空氣!
那聲音裡飽含著極致的痛苦、屈辱和絕望!
但這慘嚎,在空曠寒冷的北境荒原上,顯得如此微弱無力,瞬間就被呼嘯而過的寒風和殘兵們野獸般的鬨笑聲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