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太君看她疲憊，連忙催她去休息。秦望溪卻堅持要伺候外祖母午睡，直到老太君睡下，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內室。
母親遠在玄州，她既來了渡江，自然要替母親盡孝。
“表小姐。”陳嬤嬤迎上前來，“老奴看老太君今日氣色格外好。”
“多虧陳嬤嬤照顧。”秦望溪微笑，“母親不在身邊，還要勞煩嬤嬤陪外祖母說話解悶。”
“這是老奴應該做的。”陳嬤嬤連忙道，目光瞥向一旁的芝雪，“若是這些丫頭伺候不周，表小姐只管責罰，千萬別心軟。”
秦望溪含笑點頭：“嬤嬤放心。”
夜色漸深，院中傳來幾聲更漏。秦望溪站在廊下，望著天邊的殘月，心中思緒萬千。匈奴雖遠，但威脅日益逼近。她必須儘快說服外祖母離開渡江，否則一旦戰事起，後果不堪設想。
芝雪輕聲道：“表小姐，夜深了，老太君該歇息了。”
秦望溪收回目光，輕輕點頭。明日還要去拜訪舅舅，商議遷居之事，確實該早些休息。
秦望溪扶著夏杏的手走出院門，迎面便看到了小薛氏那張清秀的面容。晨光微熹，院中的風夭花瓣上還沾著露珠，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花香。
“望溪......”小薛氏輕聲喚道，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她今日特意換上了一件淡青色的褙子，襯得整個人愈發溫婉動人。
“長瀾交代我在此守候表姐。”小薛氏快步上前，自然地挽住秦望溪的手臂，裙襬在晨風中輕輕擺動，“父親和長瀾都在書房，怕表姐找不到路。”
夏杏識趣地退後兩步，雙手交疊在身前，安靜地跟在主子身後。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庭院一角，只見幾個丫鬟正在那裡低聲議論著什麼，見她看來，連忙低下頭去。
這時陳嬤嬤的侄女芝雪卻抓住機會，趁夏杏退後的空當擠上前去，想要攙扶秦望溪另一邊的手臂。她的動作看似自然，眼底卻藏著一絲算計。
秦望溪餘光瞥見，淡淡開口：“我還未老到需人攙扶的地步。”聲音不冷不熱，卻讓人如墜冰窟。
芝雪臉上一紅，連忙退了回去。只是她並未退回原位，而是刻意與夏杏並排而行，似乎這樣就能與秦望溪的貼身婢女平起平坐。夏杏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沿著七星迴廊往前走，湘妃竹簾隨風輕擺，發出細微的響聲。廊下的石板被晨露打溼，泛著淡淡的水光。小薛氏一路與秦望溪說著話，時而提起家常，時而談及近日城中趣事，倒讓這段路程顯得格外短暫。
“表姐可知道，前日城中來了個說書先生，講的都是些江湖奇聞，引得不少人圍觀。”小薛氏笑著說道，“我讓丫鬟去聽了，說那先生說得繪聲繪色，連城中的富商都去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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