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絆了?”白若曦眼神一凜,看向那小宮女所指的方向。那裡坐著幾位份位不高的嬪妃,其中便有方才試圖挑撥的徐寶林。
麗貴妃臉色也沉了下來:“哦?竟有此事?是誰如此大膽,敢在本宮的宴會上故意使壞?”
徐寶林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故作鎮定。她身旁的宮女翠兒更是嚇得低下了頭。
那小宮女見有人為她做主,膽子也大了些,顫巍巍地指向徐寶林身邊的翠兒:“奴婢……奴婢好像看見……是那位姐姐……伸了一下腳……”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翠兒身上。翠兒嚇得面無人色,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奴婢沒有!你……你別胡說!”
徐寶林也立刻起身,辯解道:“貴妃娘娘明鑑,瑾充媛明鑑!翠兒一向安分,怎會做這等下作之事!定是這小丫頭自己不小心,怕受責罰,才胡亂攀誣!”
白若曦看著主僕二人,淡淡一笑:“是不是攀誣,查一查便知。琳琅,你方才可曾看清?”
琳琅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娘娘,奴婢方才並未看得真切。不過,那小宮女摔倒之處,地面鋪的是細沙,若有人刻意伸腳,或許會留下些許痕跡。”
“哦?”麗貴妃也來了興致,“那便查查。”
琳琅領命,走到小宮女摔倒的地方,仔細檢視起來。亭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微風拂過牡丹花的沙沙聲。
片刻之後,琳琅直起身子,回道:“啟稟貴妃娘娘,瑾充媛娘娘。奴婢在徐寶林宮女翠兒姑娘座位旁邊的地面沙土上,確實發現了一道半月形的淺淺劃痕,看方向和力道,像是鞋尖倉促間劃過留下的。而且,那劃痕的指向,正對著小宮女方才行進的路線。”
此言一出,翠兒“噗通”一聲癱跪在地,面如死灰。
徐寶林也慌了神,厲聲對翠兒道:“賤婢!是不是你做的?你好大的膽子!”她急於撇清關係。
白若曦冷眼看著,對翠兒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把你繡鞋脫下,讓我們看看鞋尖。”
翠兒抖如篩糠,哪裡還敢隱瞞,哭著道:“娘娘饒命!奴婢……奴婢是一時糊塗……奴婢見那小宮女走路搖搖晃晃,怕她衝撞了各位主子,便……便想伸腳提醒她一下,沒……沒想到她會摔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番說辭,漏洞百出,誰會信?
“提醒?”白若曦唇邊泛起一絲冷笑,“用腳去提醒?我看你是想讓她當眾出醜,好讓你家主子看個笑話,順便也給這賞花宴添點‘熱鬧’吧?”
麗貴妃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徐寶林這個蠢貨簡直是將她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還有祥昭容這個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徐寶林!”麗貴妃厲聲道,“你的宮女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齷齪之事,你敢說你毫不知情?!”
徐寶林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貴妃娘娘恕罪!嬪妾……嬪妾管教不嚴,是嬪妾的錯!嬪妾定會重重責罰這賤婢!求貴妃娘娘開恩,求瑾充媛娘娘開恩!”
白若曦看著跪在地上,梨花帶雨卻難掩心虛的徐寶林,心中冷笑,難怪柔妃又藉口不來。
今日這賞花宴,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白若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幽深地掃過亭中各懷心思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