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這棵大樹,根基太深,蘇雅嫻的兄長手握兵權,是閻澈心頭大患。
想一次性扳倒,絕無可能。
但藉著這次機會,先砍掉它一根重要的枝幹,斷了蘇雅嫻的念想,這買賣,做得。
至於童慧心……一把好用的刀,用完之前,總要給些甜頭。
第二天,一道聖旨打破了汀蘭閣多年的沉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御女童氏,性資敏慧,柔嘉淑順。侍奉宮闈,克盡職守。今獻策有功,朕心甚慰。特晉為美人,賜號‘慧’,遷居存菊堂。欽此。”
李德全親自宣讀了聖旨,一時間,後宮震動。
一個被遺忘了近十年的舊人,一朝翻身,從末位的御女,一躍成為有封號的美人。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惜容華和安婕妤第一時間趕到了瑤華宮。
“姐姐,這慧美人是怎麼回事?”安婕妤快人快語,“皇上怎麼會突然晉了她的位?”
白若曦依舊是一副病容,靠在榻上,虛弱地笑了笑:“或許是她有什麼過人之處,入了皇上的眼吧。”
她安撫著兩人,心中卻清楚,閻澈這是在告訴所有人,童慧心,是他的人了。
同時也是在告訴她,他採納了那個“建議”。
訊息傳到鳳鸞宮時,被禁足的皇后蘇雅嫻正坐在窗邊,描摹著一幅寒梅圖。
聽到宮女的稟報,她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一滴濃墨,便在雪白的宣紙上暈染開來,毀了整幅畫。
“童慧心?”她慢慢放下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那個罪臣之女?”
她當然記得這個人。
當年蘇家能更上一層樓,正是踩著童家的屍骨上去的。
一個被她踩進泥裡的人,竟然爬了起來,還被封為“慧美人”。
蘇雅嫻緩緩地笑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陰冷。
“看來,原來如此!!”她拿起那張被毀掉的畫,看著那團汙墨,喃喃自語,“想要本宮的命,想要五皇子的命……那就看看,你們的手段,夠不夠硬!”
她對著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她蘇雅嫻還沒有輸!
只要皇帝還沒有廢后,她就永遠還是皇后!
……
夜深人靜,瑤華宮內。
白若曦屏退了所有人,獨自看著窗外的月色。
她知道,閻澈和童慧心,都把目標放在了五皇子身上。
因為那是最直接,最能刺痛皇后的方式。
可她白若曦要的,從來不止於此。
殺一個孩子,固然能讓蘇雅嫻痛苦,卻也落了下乘。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算計。
“血脈至親,承載家族榮光之物……”她低聲重複著這句話。
蘇家真正的榮光,不是一個養在深宮的皇后,也不是一個年幼的皇子。
而是蘇家世代鎮守邊疆,用赫赫戰功換來的那面……被供奉在蘇家祠堂,由先帝御筆親題的“鎮北”帥旗!
那才是蘇家百年榮耀的象徵,是蘇氏一族安身立命的根本,是蘇家軍魂之所繫!
毀了它,比殺了五皇子,更能讓蘇家……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