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會暴露他們其他據點的位置,尤其是在我國境內的據點。等據點確認以後,將在同一時間進行圍剿行動。
但難點是短期內潛伏是無法獲得信任進入主控室的。
許師齊這種被動抓進來的人,反而最不容易引起懷疑。
許師齊偷偷在手寫屏上寫字問阿仁:那這裡的受害者怎麼撤離?
阿仁:什麼受害者?
許師齊看了眼正在測試程式碼執行的十七點。女孩模樣乖巧,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几歲,衣服破舊但卻洗得很整潔。
阿仁皺眉寫道:這裡哪有什麼受害者,武裝部隊到達後,只要不反抗,或許
阿仁寫到這裡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繼續寫:你以為你可以拯救他們嗎?
這裡沒有人需要你拯救,除了跟你一樣潛伏的同志們,還有那些你已經無法拯救的犧牲隊友。
這裡的小孩,不是你想象中的孩子,他們從小被人從福利院收集起來,辦了寄掛關係後就鑽空子以低門檻轉為收養關係,然後他們就被接走,送到各地的據點分類培養。
他們是被利益驅動的機器,他們眼裡,沒有祖國,沒有信仰,沒有身份認同。
阿仁消除了螢幕上的字後,假裝若無其事地默默走開。
許師齊久久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拯救不了任何人,一個自身都難保的人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是連17歲的岑樂都明白的道理。
可是冥冥之中,自己來到了這裡,這其中的巧合也太多了,一壞扣一環,擊鼓傳花最終傳到了他許師齊,阿仁的計劃裡,確實是需要他許師齊這一關鍵一環的,那如果在這裡的不是我呢?
或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一環,無論結局如何,自己都沒有愧對那些在前面犧牲的人吧。
想到這裡,許師齊抓緊時間做計劃的前期準備,他要在找到其他據點位置的同時,偷偷寫一個病毒,儘可能地感染摧毀其他同源的系統。
謝老啊謝老,你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感想呢?
或許你也會像我親手摧毀《末日地鐵站》上線面世機會時,一樣的矛盾心情吧。
親手埋葬自己創造的世界,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但是許師齊知道,謝惟立一定會支援他這樣做。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然而第三天,許師齊正偷偷寫病毒程式碼時,突然機房的門被開啟,一個尖嘴猴腮的短腿男人帶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個年越六七十歲的啤酒肚男人。
“啤酒肚”充滿威嚴地站著不動聲色,短腿男人衝過來揪起鄧燦,用槍抵住了他的頭:“說好了三天,為什麼現在還沒恢復?”
“我我......我們這不就在做嗎?”鄧燦嚇得滿頭大汗,“師兄......救救我......”
許師齊冷著臉說:“都怪你什麼都不會,拖慢了進度,你也知道工作量很大,你還好意思打瞌睡。”
可那短腿男人並沒有上許師齊當,他咧開嘴露出瘋狂的神色:“既然沒用,我幫你崩了他。”
“等一下!”許師齊又說,“他雖然偷懶,但後面有些部分我不太熟悉,當時謝惟立只帶過他做那部分。”
這下應該可以矇混過關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十七點突然站起身,將她自己用的手提顯示屏拿到那個“啤酒肚”男人面前,指了指許師齊說:“阿爸,這個男人在騙你,他們這兩天根本一點進度都沒有,他給我們三個佈置的部分都是可有可無的模組。”
女孩一雙水靈的眼睛,眼裡卻只有麻木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