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楊舒芬眼睛微眯。
徐思思是個好的。
三百塊錢彩禮錢,明顯梁大燕是在為他們家謀利,而不是為女兒。
她心底嘆口氣,這世道。
她並不急著知遠趕緊成家,這事兒還是叫知遠自個兒拿主意最好。
倘若知遠始終立不起來,她也不打算讓他娶妻,禍害人家姑娘做甚。
男人最起碼要有養家餬口,愛護妻子養育兒女的能力。
她不會一直幫襯他。
“看倆年輕人的意思。”楊舒芬笑道,“他們願意,自然是好的。”
梁大燕笑容微僵,她沒想到楊舒芬會拒絕。
但人家把崗位給徐思思了,還給了口糧,怎麼樣,她都得對謝家心存感恩。
她賠笑道是,尋思她是不是把彩禮錢說高了。
“哎呀!”
身後那謝桂花端著一鍋碴子面稀飯出來。
腳下卻一個不慎,來了個左腳拌右腳,險些將一鍋稀飯朝著他們倆老的潑過來。
“哎喲可要小心!”
梁大燕一個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把穩謝桂花的肩膀頭子,險才叫一鍋稀飯只潑得上了三碗,總好過一鍋都潑了。
糧食在梁大燕看來比金子還貴,也是幸好她反應快的,不然今早他們就只能幹啃窩窩頭了。
“大閨女沒事吧?沒擰著腳踝子吧?哎喲嚇死了嚇死了。”
謝桂花也被嚇的心驚肉跳,這腳底下啥磕絆都無的,居然也能差點平地摔跤,魂兒都給嚇得左右亂晃出身子。
等梁大嬸端著鍋子拎著窩窩頭走了之後,謝桂花又回屋去,將豬崽雞崽從屋裡給趕到院子裡。
“媽,也不知咋的了,你瞧這雞崽兒,都養得半大了,卻蔫吧了,還蔫吧了仨。”
“萬一是啥傳染病,我家的牲畜豈不是要遭一鍋端了。”
“哎呀!”
謝桂花起身去調拌飼料子,腦殼又不慎撞上了晾衣杆子。
“你悠著點兒。”楊舒芬上前給她揉撞到的地方。
眼珠子卻在觀察自家的氣場。
怎麼瞧都感覺不太對。
那禍氣還在自家縈繞。
難道,這禍氣不是那倆賊眉鼠眼的人引來的,而是旁的緣故?
若不能清濁,自家怕是要接二連三攤上無妄之災。
“媽,你在院子裡待一會兒守著家哈,我去屋後頭找些飼草。”
“我們一起去玩吧,家院一會兒沒人看著不礙事。”
母女倆各背上個竹簍,拎著鐮刀往自家屋後頭走。
走遠離了自家,快要進入野草叢生的草地之時,楊舒芬偶然地回頭一瞥。
恰好瞧見自家屋後頭有個人影?
再定睛,確實是個人影,且還正鬼鬼祟祟的。
謝桂花沿著老孃的目光往自家屋後一瞅,當即“哎呀”地叫出了聲:“你在我家屋後頭搗鼓啥呢!”
突然而來的聲響,把正悄悄挖土坑的凌塵子嚇一大跳。
回頭一瞧那娘倆正朝自個兒過來,凌塵子趕忙上腳蹬平土坑,隨後扭頭就跑。
跑得那個健步如飛,饒是謝桂花這個年輕力壯的,卻也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瞧著那瘦老頭一眨眼就跑不見了蹤影。
鬼魅似的,竟跑得這麼快,一閃身就瞧不見了。
“啥嘛,”謝桂花心煩意亂:
“還能不能安生過日子了,老是遭人惦記上,就不能老老實實的了。”
“媽我去瞧瞧家裡頭少東西了沒有。”
“不用瞧。”楊舒芬牽著閨女朝自家屋後頭走。
沿著屋後來回檢視了幾圈,也沒瞧見啥鬧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