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到生產隊的庫房裡,找來兩根廢棄了的農具鐵條,各用繩子拴著一頭,然後合起來掛在樹上。
風一吹,相互碰撞的鐵條便發出清亮的金屬撞擊聲。
這聲響叫清醒卻陷入夢魘無法醒來的江軍,猶如聽見了某種指引,精神在清亮的聲響指引下逐漸集中。
江軍嘗試睜開眼,卻用力過猛的直接從地鋪上坐起了身子。
“剛才是誰過來找我?”江軍走出營帳,對自己的警衛員問道。
“哦,是個老阿婆,”警衛員不當回事的彙報道:
“估計又是誰偷了她家稻穀,或者隊裡少給她記了幾個工分,肚子裡覺得是天大的委屈,想找您掰扯掰扯給她撐腰的。”
“這種事兒三天兩頭,煩人的緊,還是把您吵醒了。”
“是哪家的阿婆?”江軍沒多說什麼,只是繼續這麼問。
警衛員卻搖了搖頭,表示沒注意。
……
次日一早,謝桂花早早起床。
昨夜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右膝蓋持續腫痛,但農民日常跌打損傷,這點兒小疼她也沒當回事。
結果大清早的一起床,腿一站直便是劇烈鑽骨的痛,疼的她一屁股拍坐回床上。
“莫不是昨夜摔著了?”謝桂花尋思不該啊,自個兒暈過去是往後倒、摔靠到院門上了。
咋摔也不可能摔著膝蓋骨啊。
“媽,我腿好疼呀,”想起之前老孃給徐月娥配過跌打損傷的外敷草藥:
“您幫我弄些野艾子來敷一敷,站都站不起來了。”
吆喝間,楊舒芬不多會兒就走進了她屋裡來。
手上沒端來野艾子草糊糊,拿來的卻是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精緻紅繡囊,裡頭放了三枚五帝錢。
“你是中邪了,帶上這護身符傍身,可別弄丟了。”楊舒芬捏著紅繡囊一頭的紅繩,穿著謝桂花的布褲腰帶給綁掛了上去。
昨夜謝桂花還擔心老孃認為自個兒是在說胡話,一大早的聽見老孃親口說自己是中邪了,反而變成她有些半信半疑:
“我不就是二半夜出個門兒,去了趟村口……”
“咱村兒從來沒鬧過邪祟的,能中啥邪,媽你別嚇唬我,我膽兒小,嚶,都不敢上山了。”
見閨女膽小的慫勁兒,楊舒芬也不知該不該笑話她:
“這邪祟不是衝你來的,頂多就是嚇唬嚇唬你。”
“是那個叫江軍的被人下了邪咒,不過他手上的血債太多了,分不清是哪一筆在纏著他不放。”
“冤有頭債有主,找不著冤頭,就沒法解決。”
聽老孃這說的頭頭是道的,謝桂花都忘了跟老孃問詢一嘴我這膝蓋為啥這麼疼。
想起那江軍,瘸的好像也是右腿?
總感覺有關聯,卻又說不上來啥所以然。
謝桂花垂頭瞧著自己的紅繡囊,尋思要是這東西有用的話,興許送給他的話,他貼身帶著,也能闢辟邪?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有理由去找人家,跟人家單獨嘮上兩句。
江軍一大早便起了,等著開兩村的商議大會。
謝桂花鼓足勇氣湊到他臉前,將紅繡囊朝他遞過去:
“這東西能辟邪,你貼身帶著唄。”
聞聲的江軍眯起眼珠子。
他向來一身正氣,從不信這些封建迷信。
即便昨夜夢魘了,但那也只是做夢而已。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不要搞這種封建迷信。”
???
謝桂花被這話敲的當場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