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門口就開來了紅旗小車,還來了大人物。
老孃幾句話就把人家大人物氣得跳腳,嚇得他們仨膽囊都裂了。
“媽,你幹啥呢……”
“就是啊,幹嘛這麼得罪人……”
謝桂花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知遠沒忍住指責。
建國也一臉不贊同。
“哼,你倆大男人,還沒桂花這個小閨女膽子大。”楊舒芬抬眼看向謝桂花,“桂花,你去衛生站上班,記得拿上藥,想辦法讓你們院長同意煎給病人喝,盡力幫你們院長解決大肚子病的問題。”
“……”謝桂花艱難地將話音擠出牙縫: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咱其實跟大哥二哥一樣害怕。”
“我們小老百姓,哪招架得住大人物的使壞,恐怕人家隨手一下子,咱一下子都挨不住,就被碾死了。”
楊舒芬完全被這一層給嚇著,她繼續說道:
“只要你有才幹,叫人瞧見你是個有本事的,旁人就會認可你。”
“我們貢獻自己的才幹,做人坦蕩正直,不僅自個兒能挺直腰板,這種人就也鑽不了害你的空子,就算真要害你,你身邊認可你能耐的人,都會護著你。”
這席話一出,認可這個理兒的謝桂花,心裡就沒那麼害怕了。
但建國和知遠還在瑟瑟發抖,對著楊舒芬繼續道。
“幹嘛跟人這麼硬氣,得罪了人肯定落不著好的。”
“就是啊,媽你就不能軟乎點兒腰桿兒,要是咱們能叫人家人物高興了,這不就是咱能依靠的人脈關係了,往後想幹啥都能幹,多好啊。”
倆兒子的目光還是這般短淺的。
楊舒芬嚴肅起臉色,對二人訓斥道:
“想靠這種邪山撈好處,就不怕好處還沒撈著,邪山垮了先將你倆壓死。”
“再說,你倆一個無業遊民,一個工廠裡的低階雜工,人家人物的眼珠子只朝著天上的,誰瞧得見地上塵粒一樣的你倆啊。”
“還怕人家瞧上你,你倆倒是好生混出個名堂來,叫人家先真能瞧見你倆。”
“你倆長啥樣人家都沒瞧見,還怕人家碾你倆,人家是個能瞧見的人物,就當自個兒也是個到哪兒都被人瞧見的人物啦?”
一通先擺道理後無情貶踩,說的哥倆氣悶的都忘了害怕了。
“媽你舔舔自個兒的嘴,瞧瞧能不能將自個兒毒死。”
“真是,就沒見過誰家這麼貶踩自己兒子的,說的咱啥也不是了,真傷人。”
二人不歡而去。
謝桂花則高興地哼著小曲,拎上一大包煎劑就腿著去衛生站報到去。
這錄取信是江軍交給她的。
江軍昨天就從本村撤離回了農場。
他走得很利落,因為好感歸好感,心裡還是不想害人。
興許往後不會再見面了吧?
想到這一茬兒,心裡莫名的感覺有些遺憾。
感覺有一段緣分,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謝家院子裡走得只剩楊舒芬一個人。
但與此同時,院外的一牆之隔,卻有一隻耳朵將剛才的一切聽了個清。
那凌塵子隔牆冷哼,哼聲中,滿是不服氣。
他不僅要幫陳東明築生基。
還要在楊舒芬家……
築鬼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