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嬸子露天過夜,夜裡肯定涼,至少比睡屋裡的自己怕涼。
“姑娘大夫,謝謝你啊,給你添麻煩了,姑娘大夫,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萬一這病真傳染,咱也怕害了你。”
“沒事的,”謝桂花順便科普道:
“這病是因為喝了被汙染的水導致的,不會人傳人。”
謝桂花伺候著老嬸子一口一口喝藥湯。
卻不察自個兒身後,那陳濟蒼已杵在那兒觀察這後巷好幾分鐘了。
“謝桂花,你在幹嘛呢!”
“居然敢私自給病人開藥?這是非法行醫!是要坐牢的!”
背後突然傳來的怒吼,把謝桂花給嚇了一大跳。
一回頭,見是帶攜自己的陳主任,謝桂花莫名做賊心虛般,整個人慌得不行。
“啥?這姑娘不是衛生站的醫生嗎?”一個老哥聽見聲響,疑惑地來回瞅他們倆。
“可是她給咱喝的藥,挺有用的啊,”老哥繼續說道:
“雖說頭三天還是拉血,但是尿多了不少,每天尿出來五六泡血水,大肚子都消得差不多了。”
“是啊,皮也沒那麼黃了。”
聽見有人幫自己說話,謝桂花也連忙解釋道:
“就是苦參和半邊蓮,很早前就跟院長說過的,也拿給院長了幾提,算是跟院長打過招呼了……”
“您瞧,這兩種藥材確實有一定的消蟲毒作用,雖說並沒有徹底痊癒……”
謝桂花慌亂無措,生怕好心卻攤上大事兒。
她哪懂啥行醫也有合法非法的,在村裡不都是這樣嘛,為啥到了鎮上,就有從來沒聽說過的規矩了。
陳濟蒼臉色那個黑臭,但不妨礙他的眼珠子一直在繼續觀察在後巷打地鋪的大肚子病人。
一個個的,肚子確實消了,而且也明顯的退了黃疸。
但這藥效究竟是在治根,還是隻是解了表,暫時判斷不出來。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叫人過來。”陳濟蒼撂下這話,便扭頭回了衛生站。
這把謝桂花給嚇的,以為他說的叫人是指叫公安來抓她。
一下子就把謝桂花給嚇哭了,蹲在地上腦袋埋在膝蓋之間就是嗚嗚的哭。
結果被陳濟蒼風風火火叫過來的卻是院長馬尚道,以及另外三個白大褂。
“院長,你看,至少能確定有解表功效。”陳濟蒼對馬尚道說道。
三個白大褂一來到就對打地鋪的病人陸續地望聞問切。
“腹部還疼不?”
“疼啊,不過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一天竄稀幾次?”
“五回左右,之前一天能竄二十回呢。”
陳濟蒼見謝桂花蹲縮在角落裡,肩膀頭子還一抖一抖的,看不出來為啥抖。
便湊過去將她拽起來,先將她拎回自己的辦公室。
謝桂花還以為自己完蛋了,暫時被關在辦公室裡,等下就會有大蓋帽過來抓她。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時間快要晚上十一點時,滿臉疲憊的陳濟蒼和馬尚道這才過來辦公室。
臉色卻嚴肅如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