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芬用鎬頭在一邊雜草叢裡一頓挖,花了個把小時,挖出一道一米多深、三米多長、寬度不到二十公分的窄坑。
再用鐮刀割幾茬兒雜草淺淺鋪在上頭,將窄坑給掩藏起,專門逮兔子的陷坑便佈置好了。
兔子喜歡蹦躂,一蹦一老遠,而窄坑剛好能限制只能蹦老遠的兔子,但凡掉進去了,一蹦就是一頭創土壁上。
“奶,喝水。”
謝興幫著到處揪花,見奶奶刨坑累的滿頭大汗,陳舊的灰布衫都溼透了,他貼心的擰開鐵壺遞給楊舒芬。
楊舒芬窩心一笑,接過水壺喝了幾口。
“奶,媽昨晚沒回家來,她是回孃家了嗎?”謝興語氣童真的跟楊舒芬嘮嗑:
“往時都是姥爺過來來著,每隔兩三天就過來一趟,倒也不進門,就是拿上東西就走了。”
“媽總是將咱家灶房裡的大米往姥爺的麻袋裡裝,還有洋芋、蘿蔔、紅薯。”
“可是我跟姥爺說我想吃大米飯,姥爺卻不理我,是我聲音太小了姥爺沒聽見嗎?”
楊舒芬坐在地上歇口氣,聽小孫說話。
謝興姓謝,不姓何,依何國慶那賣閨女的架勢,自是不會喜歡謝興的。
這倒無所謂,自家小孫自然得自己這個當奶的疼著。
“上次瞧見姥爺是啥時候?”楊舒芬自從能下床之後,便是天一亮就出門,幾乎不在家待著。
何國慶來過,也沒聽何花蘭提起。
“昨天的昨天,就是前天,”謝興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
“奶你抱著我前腳剛走,姥爺後腳就到家院門口了,我都瞧見了。”
“還有前天的昨天的昨天也來了,我瞧見媽好像掏了什麼東西遞給了姥爺,姥爺很不高興的走了。”
“還有……”
謝興歷數何國慶都是哪天來過,給楊舒芬都聽驚訝了。
竟然來的這麼頻繁,幾乎隔兩三天就來一回。
“興興,要是你媽跟你爸分開了,你是想跟你爸,還是想跟你媽?”楊舒芬慈祥著笑容對謝興問道。
年幼的謝興根本不懂分開是什麼意思,因而依舊天真無邪:
“當然是跟爸啦。”
聞聲,楊舒芬心裡感到寬慰。
“不過爸媽為啥要分開?”謝興好奇道:
“媽對我也可好了,吃稀米飯的時候,總是把厚的盛給我吃。”
“前些天家裡吃肉湯,奶你給媽盛了一塊肉,媽都夾給我吃了,她一口都沒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