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日又瞧見了林家的丫頭,就給她拿去敷幾貼,免得臉上一層層落了疹子疤痕,長大了就是嫁出去可能也會遭嫌棄。
還有就是,明兒就得攜著小兒子知遠一起到山裡尋個偏僻但平坦的谷地,開荒出個二三畝秘密私田來,將長在地裡不怕蝗蟲吃的洋芋給種上。
不過這是要吃花生米的“勾當”,遭隊裡發現會出大事。
最好的法子就是能拉上村裡的幾戶人家一塊兒搗騰,相互間能打個掩護。
琢磨說給林家丫頭治治臉,也是出於這份考量,打點人情世故就需要做些實事兒去套套近乎。
這一夜,何花蘭趁著謝建國在氣頭上,不失時機的又在他耳朵邊一頓煽風點火。
“媽就是太偏心了,叫你去出力氣,卻叫知遠在外頭閒溜達掙輕快錢,哎。”
“偏心成這樣,家都不顧了,也要偏心知遠。”
謝建國越聽心裡越委屈,想不通親孃這是咋想的。
自己累死累活出力氣掙工分,天天一睜眼就是沒完沒了的農活,一句累都沒抱怨過。
這麼勤力的自己究竟是哪裡比不上知遠了,就因為他年紀小?
“所以啊,春節特供的糧票你可想好了要不要交給娘保管,興許還是放自個兒身上心裡才踏實。”
謝建國在床上翻來覆去,煩躁又焦慮的睡不著:
“明兒一早我就去隊裡支錢,再去供銷社把糧票全換了,糧食就放咱自個兒屋裡。”
“除了老孃能吃,他謝知遠,別想!他就是喝西北風我也不會給他一粒米!”
惦記著等天亮就去供銷社,謝建國就沉沉睡去。
何花蘭終於等到他睡了,她悄悄的爬起身,將一百斤糧票給偷樑換柱……
又仔細對比一通真票和假票,之前惡婆婆說真票的“豐”字印兒是帶勾的,假票也帶勾。
咋看都看不出區別,就是一模一樣,應該不會被發現。
……
次日天一亮,供銷社都還沒開門,門外就堆了好幾十位著急把糧票變成存糧的村民。
張圓圓來上班,瞧見這情況就是兩眼一黑,趕忙把李紅衛給叫過來控制場面。
“大家都別心慌哈,這不鎮上剛鬧出了假票案,所以供銷社才要謹慎的。”
“糧荒完全是子虛烏有,大家不要驚慌,只要手裡有票,就肯定能買著糧。”
“就是這票得好生驗證一遍。”
一聽這話,何花蘭心裡一頓緊張,眼珠子也緊張的四處亂瞅。
楊舒芬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咋驗啊?”
“你要驗就趕緊的,咱這票就是在生產隊領的,還能有假了,趕緊放糧!”
村民急不可耐的催促。
“假票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大家排好隊。”張圓圓硬著頭皮輕巧一聲,同時招呼大家排隊。
楊舒芬不動聲色的使了張顯真符。
恰逢林棟樑猴急的擠在前面,急著把昨兒跟何花蘭買的私票給換成糧食。
張圓圓接過票仔細檢視,檢視之際,就跟眼花了似的,那紅戳的帶勾“豐”字。
小勾勾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融化”了。
“呀!是假票!”
張圓圓當場驚呼!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何花蘭,聽見這話就跟被電打了似的。
扭頭就撒丫子狂奔逃跑,難道還杵那兒被抓現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