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放在灶房裡的二麻袋鐵棍,因著屋頂還能半擋住一些爛泥,因而那二麻袋鐵棍只被埋了一半,還有半截冒在上頭。
瞧見鐵棍的徐月娥也停止了哭嚎,默默將鐵棍給刨拽出來。
然後就一肩膀扛一袋兒,滿臉傷心地回家了。
劉剛一夜沒睡,因為他發現後半夜東坡遭沖垮了之後,衝進村的洪流呈靜止狀態。
不斷地蓄在村裡,村裡淹的水似乎在緩慢的升高。
瞧不出這是啥情況的劉剛,僥倖心理地尋思再觀察觀察。
結果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時,他整個人都是被水泡醒的。
龜龜,淤在村裡的洪水竟已一米多高!
按理說洪水從東來,應從東往西流過去的,咋回事就全淹咱村裡了?
他趕忙敲鑼打鼓地招呼全村村民一起過去圩河,圩河的水位早已暴漲上岸,這會兒連岸都瞧不見了!
“老天爺!難道是西邊攔了截水壩?”隊裡的會計李紅衛立馬就意識到村子被淹的原因。
這一咋呼之後,全村村民都跟著烏泱泱往西去。
果然在西頭瞧見,西村的人為了自個兒村子不遭洪水過境淹村,竟在圩河上攔腰摞了一道麻袋泥包!
氣的東村全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趕忙將這些麻袋一包包的拽走。
“不許碰咱的沙袋壩!”
才拖拽走沒幾包,西村的人就立馬冒了過來,阻撓他們的動作。
“你們他孃的!不洩洪咱村兒就被淹了!”李紅衛氣得怒吼。
“你村洩洪是往咱西村兒淌!咱西村兒就要被淹了!不許往咱村兒洩洪!”西村的生產隊隊長牛子壯也張口就吼。
劉剛想帶著村民強行拆壩,結果西村也一下子用來一百多口村民,死活阻止他們不許拆。
衝突愈演愈烈,相互的叫罵震天響。
“我曰你個祖奶奶!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你他娘不缺德!你不缺德你要淹咱西村兒!”
也跟著過來幫忙的知遠聽著兩邊的難聽叫罵,尋思這麼僵持也不是個事兒。
罵來罵去的有啥用,就是打起來也沒屁用。
東村的公田裡種的是趕時間不得不錯時間趕種的春小麥,眼瞅著已進入灌漿期。
幸好生產隊種地時候沒磨嘰拖延,要是在進入灌漿期之前被這麼淹,那麼全部莊稼都要被淹死。
灌漿期的麥稈兒已基本長結實,雖說淹一天死一成,但也總比全被淹死強。
要是今兒不能把村裡淹的水給洩出去,今年全村人都別想活了,全等著餓死吧。
可是瞅著西村那些人的氣勢洶洶架勢,死活不給拆沙袋壩。
咋辦。
誒!有了!
知遠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他立即跑上前去,將正跟西村隊長唾沫橫飛互罵的劉剛給拽到了後頭。
在他耳朵邊給主意地說道:
“甭吵了,不頂事兒。”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