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再往西走一段兒,好像是叫松嶺村?圩河不也流經松嶺村。”
“現在這雨下得這麼大,估計未來三五天也見不著消停。”
“咱不如叫上全村一塊兒去一趟松嶺村,把松嶺村那段兒的圩河也給堵上!”
“等西村也淹了水,著急忙慌去下游疏通時,就沒工夫過來這兒阻撓咱們拆壩了。”
一席話一出,滿腦子著急上火的劉剛一下子高興開來。
“哎呀,好主意好主意!”
“不愧是讀過書的,腦瓜子就是轉得快!沒能上成大學真是太可惜了!”
劉剛興奮地誇完知遠一頓之後,便扭頭招呼村民全回村!
“……”知遠則還無語地站在原地,
因為劉剛最後那句“誇讚”,叫他的肺管子又被捅了一刀。
劉剛因著公田被水淹著,心裡頭都要疼死了。
本來穩妥的做法是等到後半夜再帶隊往松嶺村去,但他根本坐不住。
回村之後立馬就招呼上全體村民,不管老的少的,都趕緊集合,繞著西村穿山前往松嶺村。
老的撐口袋,小的遞口袋。
青壯婦女拿上鐵鍬,鏟泥往口袋裡裝!壯漢則蹚河摞沙袋壩!
摞他娘個三米高!淹死你個全村不是人的西村!
楊舒芬和謝桂花也響應集體動員一起跟著過去了,村裡一下子連個人影兒都瞧不見。
而與此同時,楊偉得知建國居然也捧上了國營廠鐵飯碗,於是他特意在化工廠門外悄悄瞅了一早上。
本來以為謝建國是住廠裡宿舍的呢,結果好傢伙!
建國居然是每天早上蹬車來上班的!
蹬車!二八槓!
且還是新車!
少說得掏一百七八十塊錢才能買一輛!頂他爹在廠裡三個半月的工資了!
楊偉早就想擁有自己的二八槓了,穿著中山裝,蹬著二八槓,多神氣,女同志都會多看他幾眼。
奈何親爹就是個鐵公雞,死活不樂意給他買。
就算樂意,家裡恐怕也掏不出來這麼多錢。
惦記上謝建國的那輛二八槓之後,楊偉連著好幾天都沒能睡個好覺。
一會兒尋思算了,一會兒又不行,按不下那顆躁動的心。
尋思的時間一長,早前自家三口去東村串門時,居然捱了親大姑那麼一通惡毒的咒罵。
越尋思就越咽不下那口惡氣,憑啥咱就忍氣吞聲了!
不付出點兒代價,咱心裡噁心!
於是這天二半夜的他就披著擋雨油布往東村腿過來了。
可惜才剛走到半路,就瞧見謝建國把車蹬著上班去了。
惦記的東西,惦記不上了。
可是走了這麼大老遠,腿都走的痠疼,不甘心就這麼空手回去,他就繼續往村裡走。
謝家居然沒人,不僅謝家沒有人,整個村的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楊偉再三確認真沒人後,立馬興奮的又蹦又跳!
直接大步流星的進了謝家裡屋!
四間屋陸續瞅一眼,瞅到知遠的屋子時,他瞬間兩眼放光——
媽呀!兔子!
且還是兩大六小的一窩!
好傢伙,難怪有錢呢!
合計著早就膽兒肥的投機倒把了!
楊偉毫不客氣地抄起謝家的麻袋,將兔子全都給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