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
謝桂花一眼發現自家遭了賊,第一反應就是趕忙衝進自己屋,瞧瞧在她屋裡保管的那二袋稻米還在不在。
那是他們一家四口分工忙活,母女倆上山採藥、二哥熬煎、大哥蹬車送去廠裡換錢,以將近三倍的高價,每天從鎮友誼商店幾斤幾斤買回來的昂貴稻米!
這會兒災年正當頭,先旱後蝗又澇,想買也難買著了。
麻袋子還在,不過裡頭的米明顯少了一些。
“呼!”謝桂花這才後怕地鬆一口氣,轉頭又趕忙對知遠說道,“快看看錢是不是也被偷了!”
“錢在我身上。”知遠就是擔心錢藏家裡會被偷或者被大哥挪走。
所以他特意在內褲裡縫了口袋,沒損失!
但是!兔子居然被偷了!菇箱被踹倒!
知遠氣的肺都要爆炸:“肯定是村裡人盯上了咱們家,趁機闖入偷東西!”
比如有手腳不乾淨前科的那倆老鰥夫!
知遠罵罵咧咧的就要去找他們鬧!
楊舒芬默默看了眼自家稻米,又進到自己屋,站在門邊兒就瞧見那幾袋被嚯了的紅薯葉菜乾。
且還聞到了尿騷味兒。
見知遠要去村裡找後賬,楊舒芬平靜地攔住了他:
“不是村裡人乾的。”
“二百多斤稻米,就偷了二十來斤,說明路途遙遠背不動太多。”
“菜乾被撒了尿,菇箱被踹倒,明顯是在報復咱家出氣。”
“十有八九是你小舅乾的,他從小就手腳不乾淨。”
聽見這話,知遠簡直不可置信。
而謝桂花也於不可置信中炸了毛,難怪楊舒芬那天罵他們罵得那麼難聽。
當時還覺著她媽的嘴有點太刻薄。
現在,只嫌罵太輕了!
“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
“現在不是時候,冷靜點兒。”
“我不!”
娘倆實在攔不住被氣冒煙的知遠,幾番拉他拉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冒著傾盆大雨,消失在院外。
……
“哎喲喂,兔子肉是真香啊。”
“吧唧吧唧。”
時值大清早,昨兒楊偉竟弄回來了一隻兔子,這把楊有志給喜的,當天晚飯就燉了一隻。
早上起來將沒吃完的兔子回鍋熱一熱,肉湯澆在稻米飯上拌一拌。
嘖,香!
“嘭!”
就在他們一家三口美滋兒吃肉時,屋門被從外頭一腳踹開。
氣勢洶洶的知遠分毫不見兩天兩夜沒睡的疲憊,猩紅著雙眼闖了進去。
瞧見飯桌上竟真擺著一盆肉!
“好你個!一家子狗東西!真是你們乾的!”
知遠就怕來晚了無法人贓並獲,這才覺也不睡就連軸殺過來。
氣憤之下,心頭只短暫閃過對浪費糧食的心疼,隨後就衝過去,直接把他們的飯桌給翻了個底朝天!
“哎呀!你幹嘛呢你!”楊有志反應遲鈍地驚呼。
“來人吶!來人吶!搶劫啦!”何花香也立馬咋呼起來,一邊咋呼一邊要朝外跑,叫一些工友過來幫他們架勢。
知遠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推回屋裡頭,憑著憤怒張口就要罵。
楊偉被他的氣勢洶洶架勢給驚著了,心裡有點兒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