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還來就最好了,蚊子腿再細也是肉嘛。”
楊舒芬平靜笑著聽她叭,無意間,眼角瞄見院子門外還杵著個人,徐月娥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十有八九是在借傳八卦的由頭帶人過來要樹菇。
“門外那是誰啊?”
“嘿嘿,這是咱在村裡關係最好的老姐妹杜華!”徐月娥沿著楊舒芬給的話坡子,趕忙招呼人進來:
“這不是聽說咱們在倒騰東西,她就也想倒騰。”
“楊大娘,要是方便的話……”杜華不太好意思跟人要東西,因此有些拘謹無措:
“聽月娥說,您擔心大蓋帽過些時日還會再來咱村兒徵口糧,咱一聽說這事兒,咱心裡就怕得慌。”
“不管咋的也得提前做好準備,防個萬一嘛,如果真又來徵,那大蓋帽肯定會惦記著徵好的,咱也不知責任田裡的麥子能留下來多少,哎,叫人心裡怪怕。”
“怕有啥用,”楊舒芬笑著接茬兒回應:
“實驗田不是全刨了,不如趁著現在這功夫,想法子叫隊裡趕時間再種一茬兒紅薯和洋芋,田裡的麥子就能保住了。”
“要是那公安提前過來知會,那就在那提前把麥子當人口糧給分了,他再來收就只能收紅薯和洋芋了。”
這話一出,兩老姐妹異口同聲地“對哦”一聲。
跟她們嘮了嘮在後山野松林裡倒騰松蘑的事兒,還有約時間一起去挖鐵棍,越聊下去,倆老姐妹就越覺著。
誒咋前景越來越開闊了,原來這日子也能過得不那麼緊巴的嗎?
嘮嗑間,知遠從鎮上回來了,臉色不明。
瞧見院子裡有卻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進了堂屋,像是在琢磨啥事兒所以沒注意到。
楊舒芬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正受外來氣場影響,這外來氣場表和實衝。
晚飯時,知遠還是悶頭不語,自顧自的吃完就要起身回屋歇著去。
楊舒芬不得不對他提醒一聲:
“你明兒別出門,若是有事非要出門,那就莫近金屬。”
知遠回頭瞅了一眼老孃,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就回屋了。
他買齊新版教材之後就一直在琢磨重新上學的事兒,畢竟距離離開學校已經快五年了,五年前學的東西,現在都快忘了個乾淨。
不能上大學,那重新讀高中也行。
以前年輕氣盛,不懂同學就是人脈的道理,沒法上大學之後他就一直消沉,自我放棄。
後來他才漸漸瞭解到一些同學的情況。
有的同學上學時跟班長關係好,而班長的父親是改革局的幹部,託著這層關係也進了改革局。
若當時他也有這覺悟就好了,可惜腦子還是不如旁人精明。
但現在學精也不晚。
他早就在鎮上打聽過了,鎮上的公社三中可以考試入學。
學費還行,高一一學期是六元,高二一學期是十元。
錢已經不是問題,過去這三個多月裡,他將藥茶錢幾乎全攢著了。
已攢下來整整!
伍佰元!
就是沒有住的地方,但小舅說他可以暫住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