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遠重返校,發現校長還是原來那個。
他說明來意後,校長倒是挺高興,高興之餘還跟他分享了個好訊息。
雖說上不了大學,但是現在可以經推薦成為工農兵學員,跟大專差不多了。
謝知遠聽到後,整張臉都漲紅了,心底有一股氣。
他一定要成為工農兵學員!
校長領著他看宿舍。
宿舍條件很差,兩排大通鋪,一間屋能擠三四十口人。
床鋪都是黑漆漆的,不知已多少年沒洗過,且還很臭。
不過這樣的艱苦住宿條件他能忍受,只要能讀書就行。
見他對宿舍條件沒意見,校長又親自帶他去高一班級熟悉熟悉。
恰逢下課時間,得知一個二十歲的大小夥子,要跟一堆十六、七歲的青少年一起上學。
嘲笑聲一下子就盪漾開來。
“這麼大年紀了才來上高一?不是吧?”
“哈哈哈。”
嘲笑聲叫知遠臉上燒得慌。
校長看到他的窘迫,語重心長道:“任何時候,讀書都不是一件丟臉的事。”
校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頭走了。
知遠硬著頭皮壓著害臊,將高一的三個班都瞧了瞧。
果然全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大叔,你是想來蹭工農兵學員名額的吧?”
嗡嗡的嘲笑聲中,有一個聲音特意湊到他耳朵邊問道。
“……嗯。”知遠點點頭表示,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哈哈哈。”
結果問詢的那個少年也更大聲的笑開了:
“校長沒有告訴你嗎,工農兵學員有年紀限制,超過二十五歲就沒資格受推薦了!”
聽見這話,知遠再也繃不住。
扭頭離開了三中。
他不稀罕跟一群小屁孩一起上課。
回村之後的知遠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直奔了生產隊。
早前惦記洩洪工具的事兒,他並沒有忘。
這會兒心煩意亂的,想那麼多不如做點兒事。
於是就鑽進了生產隊的庫房裡頭,到處翻抄將能派上用場的木材都扒拉出來。
摸來洋釘,抄起錘子,就是一頓乒乒乓乓。
多年前上高中的時候,從物理課本上學過一些機械原理。
村裡沒有農用機械。
一頓敲敲敲,木桶樣式的轉盤滾筒脫粒機,完形。
又是一頓鋸拼扣合,轉盤扇葉樣式的揚穀風車,製造完畢。
還倒騰了個手轉式抽水機,要是哪天村裡又淹了水,而西村那邊使壞設沙袋壩。
用這抽水機連上粗管子就能越過沙袋壩將水給繞放過去。
雖說肯定頂不上洪水的水流量,但能稍微緩解淹水的嚴重性,若隊裡覺得好使的話,那就多造幾個出來一起抽。
劉剛前腳吃完謝家的大瓜,後腳回到生產隊就瞧見知遠居然在這兒。
還搗鼓出來了幾樣東西,瞧著還挺像模像樣。
過去嘮兩句打聽得知這些是啥後,劉剛也挺高興:
“你要不也加入生產隊算了,不讓你下地,就在隊裡當個技術員,一天也能掙十個八個工分。”
“這麼能幹,不做點兒正事可惜了。”
知遠不為所動的輕笑,工分,他看不上。
“我就是閒著沒事動手,我不當技術員。”
把身上的牛勁兒撒出去之後,知遠直接回家。
村裡人都覺得他腦子有病。
技術員,多麼輕鬆的活兒啊!還能拿公分。
這話很快傳到楊舒芬耳朵裡,她不慌不忙幹完中午的活兒回家,果然看到謝知遠在床上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