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萼不還是妾嗎?!
霍思源那般寵幸她,怕不是日日都要往莊子裡跑,更不留宿侯府。
趕跟沒趕有什麼區別?
她面露慘白,而老太君並未再鬆口,心中亦有此意。
二孫媳肚量不容人,趕一個,難不成還要趕下一個?須得磋磨下她性子,不然往後侯府人丁如何興旺得起來。
霍思源流連妾室處,也好過在侯府跟梁善玉生么蛾子,鬧得家宅不寧。
“沒事且退下吧,你有身子,回去靜養罷。”老太君闔了闔眼。
看著老太君漠然的面容,梁善玉突然笑出聲來,笑聲裡帶著哭腔:“好好好!終究是孫媳命苦!”
她掙扎著起身,“祖母今日的恩情,孫媳記下了!”
待梁善玉跌跌撞撞離去,梁未鳶才從佛堂內緩步踏出,華白裙裾拖出流雲般的痕跡。
清眸與老太君撩眼皮子的目光相撞,望見老人眼底轉瞬即逝的精光。
“你這孩子,在後面聽著倒是沉得住氣,敢情是沒鬧到你跟頭。”老太君作勢頭疼的揉了下太陽穴。
“看二房作成這樣,也不出手?”
梁未鳶乖順淺笑,微涼的指尖搭在老太君額邊按揉起來。
“勞祖母處理這些瑣事了,祖母明察秋毫,孫媳是還在等一個契機。”她的聲音溫和平緩,卻透著鋒芒,“後院越亂,某些人就越容易露出馬腳。”
蘇大廚背後的線索被他們隱藏得極好,謹慎防備。
唯有如此分散他們的注意,才能更快進展。
老太君瞧著梁未鳶挺直的脊樑,女子眉眼間與年輕時的自己幾分相似的銳利,點頭輕笑。
“行了,去罷,別讓瑾見等急了,不然還以為老身扣住他媳婦兒了。”
聽著這話三分打趣,梁未鳶並不矯情,含笑告退。
正午烈日籠罩著侯府角門。
綠萼水紅紗裙沾滿塵土,被兩個婆子架著往外拖,淚水正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公子救我!”
綠萼突然掙脫婆子的手,踉蹌著撲向匆匆趕來的霍思源,抓住他玄色錦袍的下襬哭求道:“妾身若做錯了什麼可以改,只求公子不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