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丫鬟渾身哆嗦,眼裡蓄滿淚水,不待發問便對著梁未鳶哭著求饒起來。
“大夫人饒命,奴婢根本不知道什麼內情啊!”
她膝行上前,飛快從袖中摸出皺巴巴的信箋:“奴、奴婢只是按信上吩咐,在公子落水時大喊,將主子們引到水潭邊而已!並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正是霍瑾見落水時大喊大叫跑走的那丫鬟。
梁未鳶之所以讓竹書將人找出來,是她身上存有諸多疑點。
霍瑾見一落水,她“碰巧”就撞見。且身為奴才,她沒有尋人來幫忙,反而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路大喊造著自家主子的謠。
哪家奴才敢這麼做的?
因此梁未鳶早已吩咐將此人揪出。
梁未鳶眯著眼接過信箋,只見上面墨跡暈染,筆畫歪斜如蚯蚓。
霍瑾見也掃了眼,蹙眉抬手:“男人字跡”。
梁未鳶點點頭,摩挲著信紙邊緣道:“且這紙張是府裡下人所用的。”
也就是說,收買這丫鬟之人,也是府裡下人。
也算夠謹慎,不露面,只用書信交流。
她冷笑出聲,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梅書,把府裡所有會寫字的男性下人都尋來。”
“竹書,去下人屋裡搜出他們留有字跡的紙張,免得屆時有人不認賬了。”
“是,姑娘!”兩人對視一眼,身影極快的掠地而去。
半個時辰後,青竹院擠滿了十餘位戰戰兢兢的奴僕或是管事。
能認字的不多,能寫字的便更少了,哪怕只會勾個一筆一捺的都被帶到了此處。
梁未鳶立在臺階上,眸似冰霜一一掃過人群,忽地頓了頓。
裡頭竟還有個熟悉面孔。
前段時間廚房裡的蘇大廚。
此刻他臉色刷白,用袖口偷偷擦了把汗,肥厚耳垂抖得像篩糠。
“一人一張紙,寫下‘霜滿天’三字。”
梁未鳶嗓音淬冰,毛筆看似輕飄飄的甩在了石桌上,“若有人偷奸耍滑,玩小心思,一律按叛主罪論處。”
此話一落,頓時底下眾人大眼瞪起了小眼,竊竊私語。
“大夫人這是做什麼,寫行字竟要鬧這般嚴重?”
“還用說嗎,聽說大公子是中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大夫人定是要追究下毒的幕後真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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