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未鳶也笑了聲:“母親說笑了,掌家事繁,今日若非郡主盛情,怕是連這宮宴都坐不安穩。”
這話藏著機鋒,餘氏聽得咬牙,卻不敢發作。
倒是霍侯搓著手,“都是一家人,郡主與你親近,也是咱們霍府的福分……”
她與郡主的交情,卻想攀成侯府的福分?
梁未鳶實在有些乏倦,沒多言,只道:“父親,夜已深,我們還是早些回府吧。”
梁善玉嫉恨的看了眼她腰間的香包,難得的一句話沒說,與霍思源轉身上了前邊的馬車。
霍侯和餘氏跟著上去。
梁未鳶則帶著兩個丫鬟坐後面的馬車。
“姑娘,二少夫人瞧著像要吃人似的。”
馬車裡,竹書邊放下窗簾邊牙癢癢,“要不要奴婢今夜去警告警告她?”
“不必。”梁未鳶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她越急,便越容易出錯。”
只怕此刻前方馬車裡,一家子心思都不安分著,只等回到侯府一觸即發。
正如梁未鳶意料之中。
很快回到侯府,角門在身後吱呀關閉,燈籠的光暈將眾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梁未鳶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忍了一路的梁善玉忽而轉身,翠鎏裙上的鈴鐺發出刺耳聲響。
“姐姐,之前在宮裡,為了顧及家中顏面,我不好說些什麼,如今倒是想問問姐姐。”
“殿上長公主那般青睞,姐姐為何連句好話都不肯替思源說?”
一路的火氣下來,梁善玉臉色愈發刻薄,話也愈發難聽:“霍家待姐姐不薄,姐姐卻只顧著往孃家塞人,難道良心都叫狗吃了?”
而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沒有任何人詫異梁善玉的突然爆發。
霍思源立刻便梗著了脖子附和:“便是!長公主一句話就能讓梁自肖御前當差,你若開口,我早該得了翰林院的差事!”
梁未鳶掃過二人扭曲的面容,扯唇輕笑.
那聲音清凌凌的,比冬日簷角掛的冰稜子還冷。
“妹妹是忘了,今日殿上是怎麼得罪長公主的,還是忘了眾人如何議論你?還是說,你想讓長公主再想起換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