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侯府人少。
公子們都去了校場,大嫂留著打理家務,二嫂去了城中的鋪子核賬,後院基本上沒什麼人。
“姐姐,我聽說你房間有很多名貴的兵器,可以帶我去看看嗎?”郭榮挽著陸九爻的手腕,眼裡閃著波光。
這本身也不是什麼秘密。
回府時把這些年收集的長劍弓弩都帶了回來,東西不少。
父親讓放進器械房,但陸九爻為了用起來方便,就都放自己房間了。
“好,正巧我房裡有兩把輕巧些的弓箭,你試試趁不趁手。”
蕭華閣除了北邊的臥房之外,還有一東一西兩個耳房。
西邊供著三清像,陸九爻便是回了家也沒落下供香的習慣。
東邊是個書房,光古籍文典就佔了大半,剩下的地方用來存放她的那些寶貝兵器。
引著郭榮到東邊耳房,畢竟是小姑娘,她的心緒全然沒在那些堆積如山的書籍與長劍弓弩上,反倒是跑到窗邊對著遠山湖泊好生感嘆。
讓她選一把趁手的弓箭,她也不選,指出要去陸九爻的閨房參觀。
陸九爻眼睛微微眯起,溫柔地一笑,拿足了鄰家閨秀的模樣。
“那你先去我房裡歇著,我去院外把靶子支上,等下教你射箭。”
待人走後,郭榮總算才鬆了口氣。
透過半掩的軒窗隱約能看見院外忙前忙後的身影,陸九爻正在支箭靶,沒注意到房內。
這迷情香到底該藏哪合適。
既隱匿,又能讓搜查的輕易找到。
她偷偷潛進供奉三清像的西耳房。
這裡威嚴靜肅的陳設壓得她上不來氣,郭榮連忙拿出今早哥哥給她的藥包,默默塞到了香爐的下面。
正堂內,兩位老太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郭氏眉頭擰著,苦口婆心地與陸老夫人開解。
“咱們老姐妹之間說句體己的關門話,別說太子養通房了,他就是納上幾個妾室也再正常不過。
這夫為妻綱,他又是未來君主,你家太過計較反而顯得沒有容人之量,傳出去只會被人詬病。”
陸老太心裡也正犯愁,近日這事情已經困得她寢食難安,如今有人說說交心話,她乾脆把顧慮擺出來。
“話雖沒錯,但你也知道,我陸家滿院男丁,就小九這麼一個寶貝姑娘。
原本小九對太子也有意,剛賜婚時答應得好好的,鬧得這麼一出,可見太子並非能託付終身的良人,現在這婚退了便是抗旨,不退我家小九豈不是要入那虎狼之地。”
“她是未來太子妃,待太子登基,那可是中宮皇后,還能委屈了不成?”
這話說來,不無道理。
但別人不疼她家姑娘,陸老太可心疼。
爻兒自小便體弱,只能送到山上仔細將養。
她年邁腿腳不好,便每個月差人上山打聽姑娘的情況,尤其是爻兒還在襁褓那段時日,她每每午夜夢迴時常常驚醒一身冷汗,生怕這孩子有甚不測。
她們陸家的寶貝,半點委屈都不能受著!
陸氏還想解釋些什麼,觀望郭老太的態度,又覺得算了,沒這個必要。
“罷了,反正我跟你說不通,這婚是結是退,我們整個陸家,只憑姑娘自己的心意!”
話音剛落,劉管家匆匆進了門來。
“老夫人,北宸王帶著金吾衛來了。”
“什麼?”
陸老太心底一沉,臉上失去血色。
她如同雕像一般身體僵直了片刻,緊緊擰著眉毛低頭細想。
金吾衛前來陸府是何差事。
莫不是侯爺在朝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來人可還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