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那畜牲抓得是我的臉啊!巧兒!帶人去把那畜生捉來,我要親手……”
禪房的門“吱呀”一聲響,薛明珠領著眾姨娘進門。
“林妹妹這是要親手做什麼?”
目光落在林婉淑臉上時,她故作驚訝。
“哎呀,這傷…妹妹放心,侯府有最好的傷藥,定不會叫妹妹姿容消減。”
林婉淑強壓怒火,聲音依然冷冰冰的。
“多謝夫人關心。只是那野貓兇性難馴,若不處置,恐再傷人!”
薛明珠嘆了口氣,在榻邊坐下。
“我聽說妹妹的丹桂院新養了金絲雀?許是那鳥兒的味道刺激了靈貓。”
她握住林婉淑的手,聲音陡然嚴肅。
“況且大合寺乃佛門淨地,殺生見血,恐衝撞了求子福澤。妹妹向來識大體,應當以侯府子嗣為重才是。”
林婉淑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皮笑肉不笑。
薛明珠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若她執意捉貓,便是置侯府子嗣於不顧;
若忍下這口氣,又實在心有不甘。
良久,林婉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姐姐說得是。”
薛明珠看出她眼神卻陰鷙得嚇人,卻依然輕描淡寫的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去安排回府事宜。
回府的路上異常安靜,下了馬車後眾人各自朝著院子走去。
宋長樂與香蘭故意放慢腳步,讓其他人先行離去。
落花塢本就偏僻,她們這般落在最後倒也合情合理。
“姨娘今日真兇險,您說那貓怎就專撲林姨娘呢?”
香蘭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飄進前方丹桂院粗使丫頭的耳中。
宋長樂輕撫鬢角,若有所思。
“我瞧那黑貓撲人後,還在林姨娘的裙邊停了好一陣……”
她突然噤聲,似有顧忌地看了眼四周。
“罷了,當時亂的緊,許是我瞧錯了。”
那粗使丫頭腳步微頓,藉著整理裙襬的功夫,將這話牢牢記下。
回到丹桂院,她果然湊到了巧兒身邊,壓低聲音道。
“巧兒姐姐,奴婢今日聽見宋姨娘和香蘭說……”
她將路上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
巧兒的臉色微變。
“確認沒聽錯?那貓是嗅到了什麼才撲向我們主兒的?”
丫頭連連點頭。
“宋姨娘是這麼說的,只是後來又不肯多說了。”
巧兒從荷包裡摸出幾個銅錢塞給她。
“做得好,這事別讓其他人知道。”
待丫頭退下,巧兒立刻轉身進了內室。
府醫已經診過,用的是頂好的藥膏,可饒是如此,也不敢打包票說這傷定不會留疤。
畢竟光是養好皮肉,少說也得十天半月。
林婉淑倚在軟枕上,臉上覆著厚厚的藥膏,眼底一片陰翳。
巧兒謹慎的檢查了林婉淑換下來的衣裳鞋襪,這才小心翼翼的湊到林婉淑身前。
“主兒您看,這鞋底、裙間好像沾了些粉末……”
林婉淑霍然直起身。
“去查。”
她聲音發寒。
“那日所有經手之物——馬車、蒲團、連我們踩過的青石板縫,掘地三尺也要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