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長樂與香蘭沿著小道緩步回落花塢。
香蘭落後半步跟著,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雀躍。
“姨娘,侯爺竟許您進書房!奴婢聽說,連夫人也只在新婚夜留宿過主院呢。”
“是啊,特別……”宋長樂輕聲應著,眼底卻閃過一絲憂色。
沈昭臨不是尋常紈絝,他是從戰場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永寧侯,警覺性遠超常人。
這般特殊對待,是好事也是壞事。
香蘭察覺主子神色有異,連忙噤聲。
回到落花塢時,兩個小丫鬟正在廊下翻曬新摘的茉莉。
香蘭一眼就瞧見了竹篩裡滿滿的茉莉,腳步猛地一頓。
“姨娘!”
她壓低聲音驚呼。
“采苓沒用新曬的花?那方才送去主院的茶……”
宋長樂信手拈起一朵半開的茉莉,在指尖輕輕捻轉。
她步履不停走進內室,待香蘭跟進來才道。
“是我的吩咐,送的碧螺春。”
香蘭擰眉。
“姨娘不是說那茶……”
宋長樂唇角微揚。
“正因為是夫人賞的,才更要物盡其用。”
她將花苞放回香蘭掌心,指尖在她手背輕輕一點。
“你呀,要學的還多著呢。”
前些日子送的都是桑葉茶,今日突然換了口味。
以沈昭臨的敏銳,再遲鈍的舌頭也該嚐出異樣了。
香蘭耳根發燙,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姨娘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行事卻總透著股老辣勁兒。
“不怪你。這後宅裡的彎彎繞繞,原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摸透的。”
宋長樂環顧四周。
“采苓呢?”
香蘭正欲回答,忽聽外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采苓挎著竹籃匆匆進門,額角還沁著一層薄薄的汗,顯是剛從外頭趕回來。
她見宋長樂在屋內,連忙福身行禮。
“姨娘,奴婢回來了。”
香蘭皺眉。
“怎麼這時候才回?姨娘方才還問起你。”
采苓低頭道。
“奴婢去府外採買,想起姨娘愛吃延鶴樓的杏仁酥,誰知今日人多,耽擱了些時辰。”
說著,從籃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食盒,雙手奉上。
宋長樂接過食盒,指尖在盒面上輕輕摩挲,忽而抬眸對香蘭道。
“你去侯府膳房看看,今兒晚膳備了些什麼。這幾日天燥,若是有清淡的湯水,就讓多加一道。”
候府的下人最是勢利,如今夫人禁足,林姨娘歸寧。
自家姨娘就是候府最得臉的主子,自然有了點菜的權利。
待香蘭的腳步聲消失在廊外,采苓立刻從袖中抽出一張字條,聲音壓得極低。
“府內近期事宜都已上報,貴人回信了。”
宋長樂展開字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適當激化薛林矛盾,但不可暴露自身。”
她將字條湊近燭火,火苗猛地竄起,將痕跡吞噬殆盡。
“采苓,那位嬤嬤……”
“已經落腳了。”采苓低聲道,“按您的吩咐,找了可靠的人照看著。”
宋長樂沉吟幾秒。
“讓她給林家寫封信,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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