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樂手指一顫,筷尖的蝦餃掉在桌上。
她觀察著薛明珠的神色,聲音怯怯。
“妾身愚鈍,昨日的事不是意外麼......”
薛明珠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聲音陡然轉冷,目光刮過宋長樂平坦的小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如今身份不同,行事卻還如此張揚。府裡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期盼著這個孩子!”
宋長樂咬了咬唇,眼角迅速溼潤。
“妾身知錯了。只是候府姐妹向來相處和睦,林姐姐還拉住妾身……”
宋長樂不提林婉淑也就罷了,一提薛明珠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她猛地一拍桌案想要起身,卻因腰傷身子只是僵了一瞬,最終還是決定坐下。
“糊塗!你真以為平日裡請安,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妹妹就累積了交情?”
桌上碗碟被薛明珠拍的砰砰作響,眼看著宋長樂低眉順眼又要跪下,她一把攥住了其的手腕,將那翡翠手鐲舉到了眼前。
“這鐲子是林婉淑的陪嫁,她還指望她會好心待你?”
宋長樂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茫然。
“這,這是妾身剛入府時,後院姐妹給的添妝彩頭啊,夫人那時候不也送了陪嫁之物……”
後半句話,宋長樂的聲音低了下去。
薛明珠嘴角抽了抽,鬆開手。
她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當日賞賜的耳襠本就是為了磋磨這賤人,不成想她得了侯爺的憐愛躲了過去。
那時以為她是耍了心機,如今看來保不齊真是眼皮子淺,得了些好東西,扣扣搜搜捨不得。
畢竟林婉淑的鐲子,沒懷上之前也不見她戴出來招搖。
“夫人若是瞧著不順眼,妾身以後不戴了便是。”
宋長樂小心翼翼地瞧著薛明珠的神色,作勢就要將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給褪下來。
進門的趙嬤嬤連忙上前止住了宋長樂的動作。
“宋姨娘這是做什麼?夫人只是擔心你遭人迫害,哪有不准你梳妝的意思?”
薛明珠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溫聲道。
“嬤嬤說的是,你莫要曲解了,侍疾的好意,本夫人心領了。蘭芳院丫鬟婆子眾多,還不需要你一個懷著身子的伺候。回去吧,好好養著,別再到處走動了……”
薛明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疲憊。
宋長樂福了福身,指尖不著痕跡地掐了掐掌心,逼得眼眶又紅了幾分。
“夫人教訓得是,妾身這就回去好好養著。”
蘭芳院的大門就在三步開外,一直沉默著扶著宋長樂的采苓耳朵動了動,冷不丁壓低聲音。
“姨娘差不多了,東風已經到了。”
宋長樂腳步虛浮,一手抓著采苓的胳膊,一首柔柔地按著太陽穴的位置。
她今日就是特意來蘭芳院碰瓷的,怎麼可能無功而返?
內室中,趙嬤嬤指著桌上那盅已經涼透的黨參烏雞湯。
“夫人,您看這湯......”
薛明珠撇了一眼還隱隱冒著熱氣的湯品,眼裡露出一絲淡淡的嫌棄。
“倒了吧。有這個心,還不如一開始就看顧好自己的肚子。也就侯爺看得上這點不入流的心意……”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其中夾雜著采苓尖銳的驚呼。
“姨娘!姨娘您怎麼了?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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