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了宋長樂的手鐲,露出她手腕間那一抹水色,冷笑道。
“林妹妹禁足多日,以下犯上的毛病還是沒改,本夫人還懷疑是你送的這鐲子寒性極重,最是傷胎!”
林婉淑面色微變。
這翡翠鐲子是她孃的遺物,哪裡是自願送的?
分明是當初薛明珠以“添妝”為由,強取豪奪!
她餘光掃過小几上已經空了的藥碗,冷笑一聲,咄咄逼人道。
“夫人這話好沒道理。這鐲子宋妹妹剛抬姨娘時妾身就給了,前些日子她一直戴著,若真有害,早該發作了。依我看,倒是夫人送來的補藥更可疑吧?”
薛明珠被林婉淑牙尖嘴利的模樣氣笑了。
“青柳,去把藥渣取來!本夫人今日倒要看看,這府裡是誰長了潑天的膽子,敢往我身上潑髒水!”
就在這混亂時刻,外間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是丫鬟們驚慌的請安聲。
“侯爺萬福!”
沈昭臨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屋內瞬間鴉雀無聲。
“怎麼回事?”
他冷聲問,目光掃過滿屋子的人,最後落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宋長樂身上。
“侯爺!”
宋長樂掙扎著要下床行禮,卻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沈昭臨大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別動。”
宋長樂順勢抓住他的衣袖,聲音哽咽。
“妾身無用,恐怕是護不住侯爺骨血……”
沈昭臨眉頭緊鎖,看向姍姍來遲的醫女。
“怎麼回事?”
府醫戰戰兢兢地上前把脈,室內眾人安靜的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
好一會兒,醫女才將宋長樂的手仔細放回被褥裡。
“回侯爺,姨娘確實有孕在身,今早請脈時,奴婢已叮囑不可再勞心勞神,以免胎象不穩。而方才診脈時發現,隱隱有滑胎之兆。”
林婉淑突然跪下。
“侯爺明鑑!宋妹妹這胎若真有個閃失,只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謀已久啊!”
薛明珠厲聲打斷。
“荒唐!本夫人身為侯府主母,巴不得各位妹妹早日為侯府開枝散葉,怎會……”
沈昭臨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
“夠了。玄奕,你去取膳房留存的藥方和藥材……”
就在這時,香蘭卻突然失手打落了原本倒扣在案几上的藥碗。
藥碗碎的四分五裂,案几上只餘幾道提前準備好的乾涸的褐色藥漬。
“府醫,驗藥。”沈昭臨簡短地命令。
醫女連忙上前,用細絹蘸取殘漬,又仔細嗅聞後,突然哆哆嗦嗦回話。
“侯爺,這藥中……含有紅花!”
沈昭臨眼神陡然銳利。
“紅花?”
紅花乃活血化瘀之藥,孕婦忌用,稍有不慎便會致流產。
薛明珠臉色刷地變白。
“不可能!本夫人賜的是補藥,怎會有紅花?”
她抓住了沈昭臨的袖子,急聲道。
“侯爺明鑑,妾身絕無害宋姨娘之心!這藥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一直沉默的李姨娘突然跪下。
“侯爺,妾身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