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以一生子嗣起誓,絕無害龍嗣之心!若此言有虛,願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這般毒誓一出,殿內眾人神色各異。
沈昭臨眉頭緊鎖,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拙荊雖性子急躁,但絕非大奸大惡之人。此事蹊蹺,還望明察。”
皇帝神色略有鬆動。
內室已經傳來了溫芷柔的呼喚。
皇帝快步上前,她指尖輕輕拽住皇帝的衣袖。
“陛下,既然不是推搡所致,臣妾相信明珠姐姐不會害我……”
她眼中淚光閃動。
“保不齊是後宮有人看不慣臣妾承寵,只是臣妾腹中孩兒何其無辜!”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轉向張院判。
“婕妤胎象如何?”
張院判躬身道。
“回陛下,娘娘雖見紅,但胎息尚穩。只是需靜養月餘,不可再受刺激。”
皇帝點點頭,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此事朕會徹查。永寧侯府眾人暫且回府,無詔不得入宮。”
他頓了頓,看向沈昭臨。
“至於永寧侯夫人禁足之令,照舊。”
沈昭臨拱手應下。
“臣遵旨。”
離開偏殿時,宋長樂悄悄回頭,正對上溫芷柔意味深長的目光。
那眼神似感激,又似警告,複雜得令人心驚。
下一秒,薛明珠就已經發狠地拽過她的手腕,拽得宋長樂一個踉蹌。
“宋長樂,你今日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香蘭當即上前在另一邊扶住主子,求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昭臨。
“夫人,您弄疼我家主子了。”她小聲抗議道。
“妾身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宋長樂語氣又輕又無奈。
薛明珠聲音陡然拔高。
“不明白?你與那溫芷柔串通一氣陷害於我,還敢說不明白?”
她的聲音在宮道上回蕩,引來遠處宮人的側目。
沈昭臨冷聲打斷。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薛明珠轉向自己的丈夫,眼中滿是委屈。
“侯爺當真要看著一個賤妾欺辱主母?方才在聖前,您為何…為何連半句維護的話都不肯說?”
沈昭臨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你要本侯說什麼?說你不可能推麗婕妤?”
他指了指宋長樂。
“你連個無依無靠的側室都容不下。”
薛明珠語塞,隨即辯解道:“妾身只是好心喂宋妹妹喝醒酒湯...”
沈昭臨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怒意。
“掐著下巴強灌?薛明珠,這裡是皇宮,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永寧侯府!”
薛明珠被這話刺痛,眼淚奪眶而出:“您不信我?侯爺就只關心這個賤人?您可知道,方才那毒誓...”
“今日這毒誓,是你自己當著聖上的面發的——若真有冤屈,便去祠堂對著祖宗牌位說!”沈昭臨冷冷道,隨即轉向香蘭,“扶好你家主子,我們回府。”
薛明珠看著突然加快了腳步的沈昭臨下意識地想追。
“侯爺!”
她的呼喚飄散在風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回府的馬車上,宋長樂安靜地閉目養神。
車輪規律而沉悶的咕嚕聲,如同她此刻複雜的心緒。
今日這場戲,比她預想的還要精彩。
只是...溫芷柔裙上那抹血跡,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那血跡的顏色太過鮮豔,量也太多了些......
那孩子,真的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