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臉色驟變,急聲插話。
“侯爺,府醫所言句句屬實,您別被那賤人矇蔽了!她分明是......”
話未說完,卻見沈昭臨一記凌厲眼風掃來,她頓時如被掐住喉嚨般噤了聲。
“府醫,”
他聲音不疾不徐,卻壓迫感十足。
“本侯再問一次,宋氏小產之事,可有差錯?”
醫女下意識看向薛明珠,又慌忙移開視線。
“回、回侯爺,奴婢診斷確實......”
沈昭臨已轉回主位落座,修長的手指輕叩案几。
“無妨,本侯本就有心請太醫院張院判過府為宋氏、林氏調養,屆時自有分曉。”
薛明珠心裡有些慌亂,面上卻還算鎮定。
“侯爺這是何意?府醫在侯府侍奉多年,最知姨娘們體質,侯爺難道還信不過麼?”
沈昭臨擱下茶盞,茶湯裡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夫人多慮了。只是宋氏此番救主有功,理當請太醫好生調養。”
他忽然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再者,再者,夫人既要打理中饋,又要照看病中的林氏。不若將宋氏抬為側室,也好為夫人分憂。”
薛明珠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臉色倏地煞白。
“侯爺!宋氏不過奴籍出身,這於禮不合……”
沈昭臨起身,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袖口的褶皺。
“禮數?宋氏衝出獵場,拼死相護時,可沒想過合不合禮數。”
他行至門前忽又駐足。
“既是要抬側室,名字便是要寫入宗譜的,奴籍出身一事,夫人以後莫要再提。”
薛明珠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兩步:“侯爺!您不能......”
“侯爺!”趙嬤嬤突然驚呼,“宮裡來人了!”
話音未落,一名身著紫袍的內侍已邁入院中,正是皇帝身邊的內務總管曹德祿。
“永寧侯接旨。”
曹德祿聲音尖細,目光在夫妻二人身上掃過。
“陛下口諭,宣永寧侯即刻入宮覲見。”
沈昭臨整了整衣冠,拱手道。
“臣遵旨。”
曹德祿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侯爺,白大人已在御前告了您一狀......”
沈昭臨眸光一凜,微微頷首。
“多謝公公提點。”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薛明珠,冷聲道。
“在本侯回來前,任何人不得打擾宋氏養傷。”
待沈昭臨離去,薛明珠終於支撐不住,跌坐在椅上。
“夫人......”
趙嬤嬤小心翼翼地上前。
薛明珠卻忽然起身一腳踹在還跪著的醫女肩上,厲聲罵道。
“沒用的東西!連個話都回不利索!”
醫女吃痛,卻不敢撥出聲。
趙嬤嬤連忙上前攔住,低聲道。
“夫人息怒,這丫頭留著還有用,若是打壞了,反倒惹人懷疑。”
薛明珠揉著太陽穴,重新坐下,恨聲道。
“宋長樂那個賤人,竟敢算計到我頭上!侯爺還要抬她做側室?她也配!”
趙嬤嬤使了個眼色,醫女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
待屋內只剩心腹,趙嬤嬤才壓低聲音道。
“夫人,眼下侯爺正在氣頭上,又有宮裡的事牽絆,咱們不宜再對林姨娘下手了。若是林姨娘真出了事,宋姨娘豈不是獨大?到時候,她藉著救主的功勞和侯爺的偏愛,再想對付她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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