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兩顆門牙，是兄弟倆特意鑲嵌的金牙。”
科爾頓盯著兄弟倆頜骨上對稱的、空洞洞的門牙位置，反身又是一拳掄在哨長的臉上：
“草你媽的！到現在還不老實招供！”
這一拳勢大力沉，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那哨長的一排牙齒已經混著嘴裡的血水飛了出來。
科爾頓猶不解氣，還要上前，卻被莫里斯一把摁住、掙脫不能。
“通知李維少爺，”莫里斯挑眉看向龐貝，“莫里茨的下落有了。”
“另外，卡森家族嫡孫、拉比什·卡森屢次襲擊維基亞的騎士，意圖……謀逆！”
……
等到李維趕到72哨所時，太陽已經落山，火把的光亮也驅散不了深沉的夜色。
莫里斯簡單行了一禮，遞上供狀，便快速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根據哨所眾人的口供，拉比什·卡森是在六月二十五日輪換上任72號哨所、負責看顧附近屬於卡森家族的田產。”
“……當日撞見迴歸的莫里茨騎士一行，對他們胯下的龍馬起了心思……雖有熟識的哨衛出言勸阻，但……”
“……兩人當場遇害，另有兩位被他們追上……莫里茨騎士等三人不知所蹤。”
“至於那些逃走的龍馬，跑得太快，哨塔的衛兵沒能追上……眼下恐怕也……”
李維抬手，打斷了莫里斯，徑直切入自己關心的話題：
“莫里茨騎士最後失去蹤跡的地點在哪？”
莫里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掏出地圖，又讓手下取來火把，娓娓道來：
“如李維子爵您所見，72號哨所離那條所謂‘羊尾河小道’河谷方向的出入口並不遠。”
“當地水網密佈兼靠近山林、植被茂盛，是藏身的好地點。”
“事實上，莫里茨騎士也確實是在那附近甩脫了哨所的追兵——據俘虜口供，當時莫里茨騎士身上應該被弩炮的碎片所傷，行動頗為不便。”
莫里斯言盡於此——在那種情況下，失蹤往往意味著在某片不知名的泥濘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又是羊尾河岔道？”
李維眼中精光一閃，偏頭看向身後在暮色中輪廓模糊的山峰，暗自忖度。
先前別西卜的回報已經證實、那夥來意不明的武裝人員沒有經過佈雷諾小鎮。
換句話說，他們大機率穿過那條小路、比李維等先行一步進入了羊角河谷。
為此，李維特意令托比亞斯領一支偏師、探明那條小路的具體情況。
算算日子，托比亞斯也該走出來了。
“莫里斯騎士，依你的判斷，”收斂思緒，李維冷不丁地開口問詢道，“那個什麼卡森家族的人，有沒有受人指使的嫌疑？”
“比方說、那夥穿越小路的不明武裝人員。”
莫里斯撫胸低首，委婉回道：
“只從我們的審訊中看，那個拉比什·卡森表現屬實不堪。”
李維會意點頭，低聲吩咐了下去：
“吊住他的命！”
“將哨衛們的供狀抄寫、轉交給格列佛與柯文。”
“接下來，重點搜查‘羊尾河小道’出口附近的山林與水域。”
莫里斯等了片刻，見李維拋下這三條命令便要拿著供狀離開，猶豫再三，還是邁步跟了上去、提醒道：
“李維子爵，是否要儘快控制住卡森家族的主要成員？”
李維腳步一頓，視線環顧整片河谷——月光下，東南側群山防線的剪影依稀可辨——攬過莫里斯的肩膀，示意他隨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最長、最寬處也不過二十公里。”
“兵法上，這片羊角河谷是天然的牢籠。”
“庫爾特人想幹什麼，取決於‘兩扇門’——佈雷諾小鎮和布特雷小鎮——會發生什麼。”
“我給他們這個機會，”李維輕笑一聲，用力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給你先透個底，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會讓北境騎兵困守這片河谷。”
“相反，我還要‘多謝’卡森家族，給了我和格列佛交涉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