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牛就是趙少欽,這兩人都是碎嘴子。
江北楓點點頭,問道:“師父,您難道沒發現兇手捆繩子的手法很專業嗎?”
陳勝神情凝重,又仔細瞧了瞧馬小染手腕的勒痕,抬頭問道:“不是隨便亂綁的?”
江北楓剛要回答,陳勝示意他別出聲。
這時,黃戰軍陪著市局兩位領導,走到了馬小染的臥室門口。
一位身著白袍的市局專家,正一寸一寸地查詢物證,市局技術隊那臺寶貝似的多波段勘察燈,正被一人握在手中。
燈光閃爍,江北楓的瞳孔裡滿是綠色的熒光。
等黃戰軍和市局兩位領導離開後,陳勝把江北楓拉到屋外,接著剛才的話題問:“北楓,你究竟怎麼想的?”
江北楓又拿出馬小染手腕勒痕的照片,還翻開硬殼筆記本,空白頁上臨摹著勒痕印記。
“師父,您看看這個。”
陳勝接過臨摹畫,對照著照片仔細比對。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這……這是……”他感覺這種繩子捆綁的方式很有規律,可一時卻叫不上名字。
江北楓回答:“這個叫八字結。”
“八字結?”
江北楓點頭,他返回屋裡找到一段麻繩,出來後衝陳勝揚了揚下巴:“您把手伸出來。”
陳勝抬起雙手,捏成拳頭舉在胸前。
江北楓思索片刻,將繩子折成兩股,先在繩索中部打了個八字結,繩頭順著結從反方向穿過繩索末端。緊接著,一下子套住陳勝的雙手手腕,調整後拉緊。
陳勝手腕被繩子一勒,頓時勒進了肌肉裡。
他埋怨道:“你小子輕點。”
江北楓往後退了兩步,拿出馬小染手腕勒痕的照片遞給陳勝:“您看看,是不是這種綁法?”
陳勝對比了一下,驚訝地說:“沒錯,就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
江北楓搖搖頭:“這不是重點。”
這種八字結的捆綁方式,江北楓再熟悉不過,前世攀巖愛好者常用這種方式繫繩索。
但在1998年的江南市,根本沒有攀巖這項運動。
“師父,只要是人,就會有肌肉記憶!兇手在捆綁馬小染時,用的這種打結方式,肯定是他平時生活裡或者以前經常會用到的。
再結合撬門用的扁平撬棍,兇手的大致畫像是不是就有了?”
聽到這話,陳勝瞳孔放大,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這都是你自己分析出來的?”
江北楓點頭:“昨天一整晚我都在琢磨這事兒。”
陳勝愣住了,自己徒弟這一套分析,沒借助市局那些精密裝置,全是根據兇案現場的線索,憑藉自身閱歷和智慧推匯出來的。
雖然現在還不能證實他的猜測,但陳勝覺得江北楓的思維方式是對的。
能有這種思維方式的,老刑警裡都沒幾個,像二牛那樣的新兵蛋子就更別提了。
此時,陳勝見江北楓表情猶豫,好像還有話要說。
“別吞吞吐吐的,跟師父還有啥不能說的?”
“好吧。”江北楓點頭,解開陳勝手腕上的繩索,又拿出馬小染手腕勒痕的照片遞給他。
“師父,您再看看這張照片,還能發現什麼?”
陳勝聽他這麼說,認真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照片上手腕的勒痕。
過了好一會兒,他瞪大了眼睛:“沒有摩擦傷?”
江北楓點頭:“對,不僅沒有摩擦傷,而且一般被害人被兇手捆綁時,都會下意識掙扎,可馬小染卻沒有。”
陳勝抬起頭:“這是為什麼?”
說完,他臉色一變:“熟人作案?那兇手為啥還要撬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