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隆……收徒……
片場的黑澤建人看著手機上的新聞,眉頭緊皺。
“黑澤導演……您沒事吧?”身旁的製片人田中先生,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他強作鎮定地開口。
黑澤健人沒有回答。
無數過去被他忽略的細節,在這一刻突然湧上心頭。
他想起來了。
在顧硯憑藉《白夜行》嶄露頭角的時候,正是狩野隆給了他極高的讚譽,將顧硯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時,他只當是前輩對後輩的尋常提攜不屑一顧。
但前段時間,顧硯做出放棄推理小說協會獎項提名這種離經叛道之舉時,狩野隆也透過自己的私人渠道發過聲。
最關鍵的是平井亂步似乎也和顧硯關係不錯,而這兩個文壇大師似乎私交甚好。
不,應該不至於是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攀上狩野大師的高枝呢?
自己這邊買通稿捏造爆料的時候狩野隆不也是沒有回應的嗎?
“對,肯定不可能的。”黑澤健人喃喃自語,他轉過頭對自己的助理開口。
“立刻!立刻去查!”
“我要知道顧硯現在在哪裡!我要知道他這兩天所有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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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來的兩天成了黑澤健人一生中最難熬的四十八小時。
他動用了自己的所有人脈試圖去打探顧硯的行蹤。
可得到的結果卻是一片空白。
《白夜行》劇組,彷彿在一夜之間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
片場全面封鎖,所有工作人員都簽訂了最高等級的保密協議,謝絕一切採訪。
而顧硯、西園寺綾幾人更是如同人間蒸發,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這種徹底的消失,讓黑澤健人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這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他逐漸變得寢食難安,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十分忐忑的狀態。
直到狩野隆收徒儀式終於到來。
這一天,黑澤健人沒有去片場。
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酒店頂層的豪華套房裡,面前的電視上正現場直播著帝國酒店牽動整個瀛洲灣目光的文化盛事。
他需要親眼見證,無論是什麼結果。
直播的畫面裡,帝國酒店的宴會廳佈置得莊重無比。
沒有喧囂的媒體,沒有擁擠的粉絲,到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在各自領域內的大人物。
白髮蒼蒼的文學獎得主,身居高位的文化部大臣,德高望重的藝術家,頂級學府的校長……
黑澤健人看著那些只在新聞和傳說中出現過的面孔,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雲端。
他引以為傲的“影壇鬼才”的身份,在這些人面前藐小得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他忽然明白了,這場儀式的意義根本就不是收徒。
這是狩野隆在用自己一生積攢下來頂級的人脈與聲望,為他的那位弟子鋪就一條無人敢阻礙的大道。
上午十點整,儀式正式開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身穿黑色紋付羽織的狩野隆,在家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上了禮臺。
“我一生不婚,膝下無子,唯以文學為伴,以文字為吾之後嗣。”
“然文字有形,而精神無垠。”
“今日老朽將在此迎入我此生唯一之門徒,望他能承我風骨繼我精神,為這瀛洲文壇為這世間讀者,再開一程新篇。”
伴隨著狩野隆的開口,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宴會廳的正門。
黑澤健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螢幕,眼睛一眨不眨。
宴會廳厚重的木門,被侍者從兩側緩緩推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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