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戴沐白一時間幾乎難以發力，頭暈目眩，分明是夢中，卻有著巨大的痛苦。
而在同時，那杆龍膽亮銀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收回。
戴沐白的心臟瘋狂地跳動，想要讓身體動起來。
“動起來，給我動起來啊！”
“我不要再輸了”
“我不要輸！”
“不！”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炸開的剎那，森寒的槍尖已經劃破空氣。
戴沐白的視網膜上殘留著槍刃的軌跡——那是一條完美的弧線，從右下至左上，如同要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
他看見槍尖上凝結的血珠在離心力作用下飛散，每一滴都映照出自己驚恐的倒影。
“嗤。”
利刃入肉的聲響格外清脆。
戴沐白的頭顱高高飛起時，他的意識竟然還保持著清醒。
在星羅皇室的訓練中，他體驗過各種“死亡”，但從未像現在這樣，能清晰看到自己無頭的軀體緩緩跪倒。
姜明的指尖還停留在半空，散去虛影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拍。
這一槍，太快。
將軍收槍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剛才那一擊只是隨手拂去塵埃。
“咚！”
龍膽亮銀槍重重拄地，整個純白空間為之震顫。
翻騰的雲氣中，“趙將軍”的身影越發顯得高大。
那些淡金色的鎧甲紋路在光暈中流轉，竟漸漸顯露出天庭制式的雲雷紋。
戴沐白軀體在純白空間中緩緩飄散。
姜明怔怔望著這一幕。
好強……
這真是我記憶中的趙將軍？
趙將軍，有這麼強？
這就是七進七出的含金量？
絕世武藝加上天庭的組合強的超出他的預料。
方才那一槍的風采仍在腦海中閃回——從出槍到收勢，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彷彿演練過千萬遍。
還是說，因為記憶中的緣故，空間分不清楚虛假和真實的分別？
莫非空間將戴沐白帶入了普通士卒的角色，然後等比例強化了趙將軍？
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單騎救主七進七出曹營，七十歲高齡依然陣斬敵方三員大將……
也就是，在趙將軍手下，戴沐白再猛也抗不過三招。
姜明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五息之後，純白空間中的雲氣突然劇烈翻湧。
如同被無形之手揉捏的棉絮，乳白色的霧氣扭曲著、蠕動著，漸漸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
戴沐白的身影從虛無中重新凝聚。
“嗬，嗬。”
粗重的喘息聲打破了空間的寂靜。
戴沐白單膝跪地，右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
他的瞳孔劇烈震顫著，那雙遺傳自戴氏皇族的異色眼瞳此刻盈滿驚懼。
他的視野仍被那記斬首的槍光佔據：銀白色的弧線如同新月，劃過脖頸時的冰涼觸感，以及，頭顱飛起時看到的自己無頭軀體。
姜明透過白色的夢境空間中感知到，戴沐白本身沒有受到傷害，只是類似於做了一場噩夢。
夢醒之後，那些恐懼、戰慄，都會隨著夢境消散而褪去，就像沙灘上的腳印被潮水抹平。
並不會對戴沐白造成創傷。
他稍微鬆了口氣。
手中的榜單微微發燙，傳來輕微的震顫。
他低頭看去，發現原本模糊的文字此刻清晰了四頁有餘，那些古老的字元在紙面上流動，如同有了生命。
看來思路沒問題，確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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