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苦笑一聲，道：“尊神好手段。”
他嘆息，道：“事實上，昨日他已遣人，欲要與我邀約一戰。”
姜明眼底異色微閃，順著戴沐白的話頭繼續道：
“哦？那你答應了嗎？”
戴沐白沉默了下，搖頭道：“我沒有答應，先生曾經和我說過，他希望我能避開和戴豪的爭鬥，不要因為怒氣而貿然中計。”
“其實我也知道，戴豪哪裡需要什麼計策？”
“尊神或許不知道，這幾年來，我和戴豪也曾經多次爭鬥，只是可惜，除去一開始依仗著霸虎訣入門的效果，佔了幾次上風后，便敗多平少，得勝更少。”
“他的三眼豹武魂更是有精神特性，戰鬥中往往可以對對手造成精神壓制。”
“更何況他年長我三歲，已經三十六級了，而我還沒有突破三十級。”
“或許如同先生所說一般，就此退避才是最好的方式。”
戴沐白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這位“尊神”傾訴多年積壓的鬱結。
他的眉宇間褪去了平日的沉穩，驕傲，流露出少年人特有的迷茫與無助，連聲音都變得沙啞：“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姜明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被過去的陰影壓得太重。
那些在皇宮中被忽視的歲月，那些永遠追不上兄長的無力感，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幾乎要將他的脊樑壓彎。
確實，按照原計劃，他完全可以讓戴沐白接下這場戰鬥。
透過改變戴沐白原本的命運軌跡，觀察夢境空間是否會因此產生反饋，從而幫助自己突破功法瓶頸。
但看著眼前這個強撐堅強的少年，姜明突然覺得牙疼。
“這樣不成啊。”他在心裡暗自搖頭，“薅羊毛也不能把羊給薅禿了皮啊。”
突然，姜明眼前一亮，一個想法在腦海中成形。
他猛地站起身，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清風，將戴沐白從低落的情緒中驚醒。
“你的過去，我已經充分了解了。”姜明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朗。
他單手按在石桌上，俯身直視戴沐白的眼睛，“現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怎麼回答都可以。”
戴沐白下意識挺直了腰背：“尊神請問。”
“戴沐白”
“我問你”
“你想要贏嗎？”
他怔住了，嘴唇微微顫抖，下意識說出那些在他心中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理由：
“尊神說笑了，戴豪背後是戴維斯，他本就和竹浩表兄不和。”
“若是我和戴豪衝突，他定然會和竹浩表兄衝突，表兄關照我甚多，我不可以如此。”
“何況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戴豪已經加入了武魂殿，據說還專門開發了三眼豹的精神特性。而我……”
“戴沐白！”
這一聲輕喝讓戴沐白猛地抬頭。
只見姜明正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目光彷彿要穿透他的靈魂：
“我問的是你，不是星羅皇子，不是任何人的表弟。”
“只是你。”
“你想不想贏？哪怕只有一次，不顧一切地贏一次？”
戴沐白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問題像一把尖刀，直接剖開了他層層包裹的偽裝。
想要贏嗎？
哪個少年不想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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