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佐藤，辛苦你了。”
他領著佐藤信夫，走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佐藤，我問你一個問題。”張峰的表情變得嚴肅，“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佐藤信夫愣住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雙沾滿油汙的手。
打算？
他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到那個已經讓他無比陌生的故鄉嗎？還是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流浪？
他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張桑，我曾經以為，自由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但現在我發現，沒有歸宿的自由，只是一種懲罰。”
他抬起頭，目光誠懇地看著張峰：“如果可以，我……我想留在這裡。修理飛機，或者……做任何我能做的事情。這讓我感覺，我的技術和生命，還有一點用處。”
張峰靜靜地聽著，心中最後一點不捨也煙消雲散了。
他知道，他將要給佐藤信夫的，是比“自由”更珍貴的東西，一個真正能夠實現他贖罪願望，並讓他找到靈魂歸宿的舞臺。
“佐藤，”張峰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地說道，“現在，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你用你的技術，去拯救更多生命，去彌補更多罪孽的機會，你願意聽嗎？”
佐藤信夫的呼吸一滯，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的高層，決定要組建一支真正屬於人民的空軍。”
佐藤信夫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們需要一個老師，一個能把飛行技術、戰術思想，毫無保留地教給中國飛行員的老師。”
“他們希望你去一所新成立的秘密航空學校，擔任教官。”
張峰說完，靜靜地看著佐藤信夫，等待他的回答。
佐藤信夫呆立在原地，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
教官？
教中國人開飛機？對抗他曾經效忠的帝國？
這個念頭，是何等的瘋狂，何等的……具有誘惑力！
他的一生，都在為戰爭服務，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他以為，自己只能在修理和維護中，進行著微不足道的懺悔。
可現在，一條嶄新的、充滿了荊棘卻也通向光明的道路，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他可以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技能，去親手培養一支能夠阻止戰爭、守護和平的力量！
這，或許才是對他過去罪孽的，最徹底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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