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面容白淨之人已將坐位給他們擺上。
周琦倒也不客氣,一聽任逍遙已發話,他拿起自己的碗筷便起身。看著他倆都起身了,任芙也只得跟著他們移坐過去。
待他們落坐之後,那尚先生笑道:“剛才聽聞這位小友所言,果然是很有見地啊!想必也應是師出名門啊!不知是師承何處啊?”
任逍遙忙道:“先生過譽啦!在下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在下自幼在五峰山、靈雲觀長大,不過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
“哦!原來是靈雲門弟子!怪不得與眾不同啊!這二位也是你同門嗎?”
“不!這位是家姐,這位是我好友!”
“原來如此!”說著那人又指著身旁幾人介紹道:“這位是唐先生,這位是夏先生。不知小友……?”
一聽對方主動介紹自己,任逍遙也忙道:“在下任逍遙,這位是家姐任芙。這位是周琦!”
聽他說是任逍遙,那人臉色微微一變,但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又笑道:“可是之前郢都盛傳的那一柱香斷案的任逍遙嗎?”
任逍遙忙道:“那隻不過是坊間的傳聞罷了,其實沒什麼的!”
這時,一旁那唐先生問道:“剛才聽聞任公子所說,這天下要想真的太平安寧,只有天下一統。那不知任公子認為這天下諸國,那一國最有可能天下一統呢?”
“啊!這個嘛……!”
唐先生一旁的尚先生見他有些猶豫,也面帶微笑的說道:“沒關係,說說無妨。只當是閒聊嘛!”
任逍遙想了想,這才說道:“若是照表面上來看呢,似乎是北寧。無論人口、軍力、財力都排在第一。但最終能夠一統天下的卻未必是它!”
“哦!這是為何?”
“北寧雖然表面強大,但卻有一處致命的硬傷!那就是他的藩鎮體系!”
尚先生幾人一聽都不由的相互看了看,隨即問道:“這有何不妥嗎?”
任逍遙接著說道:“北寧建國之後,為了穩住那幫開國的兄弟與功臣,便採用了有些類似於分封制的藩鎮制度。雖然不同於陳朝那種分封制,朝庭對各藩鎮還算擁有較大的控制力,但各藩鎮還是擁很大的權力。若是朝中控制得體,在位者也有能力時,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可一但朝中出現紛亂,或是朝中出現一位皇帝無能無為時,這些藩鎮就算沒人敢造反,但也很可能為了各自的利益而不能做到上下一心。甚至是在帝位傳承時,為了各自的利益所擁立的人選不同,而出現內亂都有可能。”
聽他說罷,那唐先生道:“不過北寧立國近百年來,不是一切都還執行很好嗎?國力也是一直保持強於其它諸國。你說的這種局面有可能嗎?”
任逍遙笑了笑道:“也不能說是一切都很好吧!據我所知,在五十多年前。北寧因皇位之爭,擁護趙王的河東王在太子上位時,就差一點被逼著造了反!若不是當時的北寧大將顏越提前得知,便以三萬人馬,兵分兩路深入河東。一路切斷了河東郡與趙縣大營的聯絡,一路直逼郡城,將河東郡圍困。並以疑兵之計讓對手誤以為是朝庭主力大軍已到,而且趙縣大營的軍隊已被滅。那河東王雖然坐擁四萬兵力,竟然嚇得開城投降!這樣便沒有經歷大戰就化解了一場危機。投降之後方知顏越圍城的兵馬還不足自己的一半,而且趙縣大營的三萬兵馬也俱在!當然,這一方面是這個顏越用兵如神之故,另一方面也反應出了其藩鎮制度還是有著隱患的。只是這個隱患被扼殺於萌芽之中。因而在此之後,這樣的隱患也並沒有引起北寧的充份重視!假如那河東王知道了顏越的兵力情況,只怕北寧的這一場內亂之戰就在所難免了!”
唐先生聽罷不由的點點頭道:“沒想到任公子對北寧的這段往事還如此的瞭解啊!”
“哦!這段往事我是在《賈氏兵注》裡看到的。”
“是這樣啊!”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尚先生道:“知道這段往事的,大都只想到當年那顏越用兵如神,可還真沒幾人深想過這事件背後的東西啊!”
尚先生聽罷也嘆道:“是啊!沒想到你如此年紀,便有這樣的見地,確實難得啊!不知你認為怎樣才能做到一統天下呢?”
“這個……這個可就的說起來複雜了!能夠影響的因素很多。從基礎條件來看,便有比如說國力、軍力、財力等等。還有比如朝野清明,因為一個腐敗不堪的國家是不可能做到這些的。還有能徵貫戰之將領等等,這裡邊的因素太多了。我也說不全!不過嘛,有一點倒是最重要的!”
“那是什麼?”尚先生饒有興趣的問道。
“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最重要的便是人心!若得一國之民心,便國強。若得天下之民心,則天下一統!所以,人心是最重要的!”
聽任逍遙說完,那唐先生看了看一旁的尚先生後轉頭道:“說的有些道理,現今朝庭對百姓也算是輕徭薄賦的了。但要想完全的贏得人心,還是不太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