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波的語氣毋庸置疑:“我房波在琴島混了幾十年,還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如果不是今天馬市首您出面,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能同意和解,已經給足了你們這些領導的面子。
反過來,各位也不該駁我的面子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道真要因為這件事撕破臉嗎?”
房波幾句話說的非常硬氣,畢竟是琴島的首富,他自然有著硬氣的資本,先不說他跟這群領導有著利益上的往來,就說他房波本人,也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真要惹急了,哪怕是馬建設也要喝上一壺。
馬建設皺皺眉頭,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許文東,然後道:“許總,你對房總的訴求有什麼看法?”
馬建設的眼神有著幾分懇切,彷彿在說,這個要求如果不是太過分,你最好還是答應下來。
可是,真的不過分嗎?想想這個年代,五十萬可是天文數字,說句不好聽的,都夠買五十條命的。
尤其許文東這種人,可是向來不會服軟的,然而這一次,他卻出乎意外的點頭道:“既然人是我的打的,房總想要五十萬並不過分,但我還是那句話,希望房總管好自己的兒子,以後離我嫂子遠點。”
“呵!”房波不屑一笑:“你放心,琴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好,有房總這話我就放心了。”許文東點頭道。
聽見兩人的話,馬建設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繃著笑臉道:“既然雙方達成了一致,那這件事就算了了,走,今天我做東,大夥一起吃個飯。”
“馬市首,我還有個會,飯改日再吃吧!”房波並沒有給面子,直接拒絕了馬建設,起身看向許文東提醒:“記得三天之內把錢給我送過來,否則到時候就算書記來了我也不給面子。”
“房總,不用三天,五十萬而已。”許文東說完看向姜然道:“嫂子,從賬上拿五十萬的現金,放到房總的車上。”
房波先是裝了一把,但許文東裝的更甚,尤其他那句五十萬而已,彷彿再說不就是錢麼,老子有得是,而這種態度自然讓房波極其不爽,可礙於事情已經解決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乾笑兩聲道:“許總,你最好向上天禱告,我們別在琴島遇見,否則下一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倒是希望跟房總多遇到幾次。”許文東笑著回道。
“呵,年輕。”房波撇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時,馬建設才擦了一下冷汗,盯著許文東批評道:“你說你小子,惹誰不好?惹他,你還真以為他只是首富這麼簡單啊?”
馬建設說完,鄧興業也跟著道:“房間能在琴島立足,可不是因為房波有經濟頭腦,而是琴島的重要專案幾乎都籠絡到了他的手裡,原因無他,咱們市的老書記就是他的舅舅。”
“難怪說話那麼橫。”許文東說道。
“他橫?我看你比他還橫。”馬建設瞪了一眼。
許文東嘿嘿一笑:“我不是想著有幾位大領導給我撐腰嘛,所以說話才橫了一點。”
“得,別套近乎,我們只是公事公辦,你如今要代表琴島去比利時,我們當領導幹部的肯定要保護好你,你小子可千萬別把這當成擋箭牌。”
許文東心中暗笑,他之所以敢直接動手揍房樂生,不僅僅是因為憤怒,而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可以憑藉和領導層的關係脫身,只不過他沒想到房波竟然要了五十萬,但對於他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只是多花點錢罷了。
“領導,我哪敢那麼做啊,走,今天我做東,請各位吃飯。”
“好,正好給你接風洗塵了。”
下午三點,一行人才歪歪扭扭的從飯店裡走了出來,許文東上車之後先是喝了兩口水,然後對著牛彪道:“彪子,去銀行。”
“去銀行?”牛彪道。
“對,上午不是從工資賬上拿了五十萬麼,咱們去取點錢把這筆賬先填上,畢竟廠子用錢的地方挺多的。”許文東道。
“好。”牛彪答應一聲吼踩住了油門,一邊開車一邊吐槽道:“這個房波也真夠黑的,竟然管咱們要五十萬,不過話說回來,五十萬把事情擺平倒也不算多,畢竟那可是房波的兒子。”
“你以為真的擺平了麼?”許文東抽了口煙道。
“東哥,你的意思是房家不會善罷甘休?”牛彪反問。
“五十萬的確不少,但對於房波來說,這樣的數字並不能讓他動心,畢竟作為琴島首富,他已經不差錢了,反倒是面子一旦丟了,很難再找回來。”許文東平靜的道。
許文東微微一頓:“尤其像房樂生那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消停嗎?絕對不會。”
果不其然,此刻醫院的病床上,已經甦醒的房樂生聽見父親五十萬和解的事情後,差點將頭上的繃帶震開了,盯著房波道:“爸,你窮瘋了嗎?咱們房家差著五十萬嗎?”
房波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道:“你以為我想要和解嗎?還不是因為馬建設他們的原因?”
房波說完,旁邊站著的程翔補充道:“陳少,如果不是馬建設帶著一眾領導冒出來,今天肯定把許文東那小子抓起來,誰能想到那小子認識市首啊,咱們就算不怕馬建設,但面子總該過得去。”
“程所說的沒錯,都是在琴島混的,總該給個面子,更何況馬建設親自開口。”房波又接著說。
聽見兩人的話,房樂生雖然很氣憤但並沒有鬧,而是陰沉著嗓子道:“爸,那這件事總不能就此了結吧?”
“你放心,只要他許文東在琴島一天,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此刻的和解也只是暫時的罷了。”房波慢條斯理的道。
“只要我們多找找他的麻煩,這矛盾是早晚都會出現的。”程翔奉承道。
“我看程所說的沒錯,多找幾次麻煩就是了。”房樂生瞥向程翔:“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吧!”
程翔明顯一愣,然後撓著頭,尷尬的道:“房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管轄所所長,那個許文東根本不怕我呀!”
“就是因為不怕你,才容易引發矛盾。”房樂生瞪了一眼對方:“怎麼?不敢嗎?還是說我們房家給你給的不夠?”
“夠……夠了,就是……”
“什麼就是,你放心天塌了有我們房家頂著呢,我舅爺如果出面,他馬建設又算個什麼東西。”
房樂生冷冷一笑,而程翔聽見對方的話也不再遲疑,連忙拍胸脯道:“房少,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房樂生點了點頭:“我們房間不會虧待你的。”
房家的確和許文東判斷的一樣,根本沒有打算和解,只是一時的形勢所迫,而此刻的許文東已經來到了銀行的門口,牛彪好奇的問道:“東哥,既然覺得房家不會善罷甘休,那你打算怎麼做?”
“一不做二不休,免得夜長夢多,我決不能再讓嫂子以身試險了。”許文東的聲音陡然冰冷無比。
而聽見這句話的牛彪,也從許文東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氣,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想做掉房樂生?”
“有這個想法。”許文東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