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群按住我的肩膀:“也可能是陷阱。”
說著,他掏出望遠鏡觀察片刻,自言自語的分析起來:
“那人脖子上有東西在反光。”
藍鳳凰從腰間布袋取出個小竹筒,倒出三隻通體漆黑的甲蟲。
她對著甲蟲耳語幾句,蟲子立刻展開翅膀飛向溝底。
“等五分鐘。”她說,“如果是活人,甲蟲會在他周圍畫圈。如果是死人,”
她沒說完,但我們都知道後半句。
老崔頭檢查了獵槍彈藥,往彈倉裡壓進三顆刻著符文的獨頭彈。
山風捲著雪粒子抽在臉上,我眯起眼盯著溝底。
那人的爬行軌跡歪歪扭扭,在雪地上拖出條暗紅色的痕跡。
突然,他停下動作,仰面躺倒。
“甲蟲到了。”藍鳳凰突然說。
三隻黑甲蟲在那人上方盤旋,形成一個標準的三角形。
接著其中一隻俯衝下去,停在他胸口。
“活的。”藍鳳凰鬆了口氣,“但傷得很重。”
胡立群從揹包取出捆登山繩:
“我和懷恩下去。老崔和鳳凰在上面警戒,注意那個黑影。”
繩子系在棵粗壯的落葉松上,我跟著胡立群慢慢往溝底降。
陡坡上的積雪不時崩塌,碎冰碴子順著領口灌進去,激得我一哆嗦。
離地面還有五六米時,血太極突然劇烈震動。
我猛地抬頭,看到霧氣中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移動。
“胡哥!三點鐘方向!”
胡立群單手拽住繩子,另一隻手甩出三枚銅錢。
銅錢穿透霧氣,發出“噗噗”的悶響。
一聲嘶啞的嚎叫從霧裡傳來,接著是沉重的奔跑聲漸行漸遠。
我們降落到溝底,血腥味混著某種腐臭味撲面而來。
最近的帳篷被撕成碎片,帆布上沾著大片黑紅色汙漬。
地上散落著攝影器材和筆記本,有個攝像機還在運轉,紅燈一閃一閃。
穿白大褂的男人躺在二十米外,胸口微弱起伏。
我們小心靠近,發現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金絲眼鏡碎了一片,左腿膝蓋以下血肉模糊。
胡立群蹲下檢查傷勢:“動脈沒斷,但失血過多。”
他從內兜掏出個小瓷瓶,往傷口撒了些褐色粉末。
傷者突然劇烈抽搐,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
“忍著點,止血的。”胡立群按住他,轉向我,“找找有沒有急救包。”
我翻找最近的揹包,突然被個硬物硌到手。
扒開雜物,是個帶鎖的金屬箱,箱體上貼著生物危害標誌。
血太極的震動變得更強烈了。
“找到了!”藍鳳凰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九點鐘方向帳篷後有醫療箱。”
我拖著箱子往回走,發現傷者正抓著胡立群的衣領急切地說著什麼。
看到我靠近,兩人立刻停止交談。
“他說什麼?”我遞過醫療箱。
“胡話而已。”胡立群麻利地取出繃帶,“失血產生的幻覺。”
傷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碎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極大:“它,它們挖到了!”
他劇烈咳嗽,嘴角溢位粉紅色泡沫,“不能,不能開啟!”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從山脊傳來。
接著是第二槍、第三槍。
耳機里老崔頭的聲音斷斷續續:“有個黑影,往你們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