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在雪地裡瘋狂扭動。
這時我才看清,那是隻通體漆黑的黃皮子,但體型比尋常大了三倍不止,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
它背上被銅錢燙出三個焦黑印記,紅霧沾到的皮毛正在滋滋冒煙。
“被煞氣衝了的畜生。”胡立群摸出根紅繩,“按住它!”
老崔頭一槍托砸在黃皮子腦袋上,我撲上去按住它後腿。
那畜生力氣大得驚人,後腿一蹬就在我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
血滴在雪地上,竟然冒出絲絲白煙。
胡立群迅速用紅繩捆住黃皮子嘴巴,又掏出張符紙貼在它額頭。
畜生頓時癱軟不動,只有肚皮還在劇烈起伏。
“你血裡有毒?”藍鳳凰抓過我的手檢視傷口。
老仙在我識海里冷笑:“血太極專克邪祟,這畜生活該。”
胡立群蹲下來檢查黃皮子的爪子,從指甲縫裡挑出些碎肉。
“吃過人了。”他抬頭看那個死屍,“估計就是這位。”
藍鳳凰突然掰開黃皮子的嘴,用銀針挑了點唾液,針尖立刻變黑。
“這不是普通煞氣,有人餵過它屍油。”她抬頭看向死者手指的方向,“那邊有什麼?”
老崔頭臉色變得很難看:“老參溝。”
我們都不說話了。
老參溝是小興安嶺出了名的凶地,據說底下埋著日偽時期的萬人坑。
胡立群摸出羅盤,指標瘋狂旋轉後,死死定在老參溝方向。
“鏡奴在引我們過去。”他收起羅盤,“但老參王也在那個方向。”
雪下得更密了,能見度不到二十米。
老崔頭提議繞路,胡立群卻搖頭:
“天黑前必須趕到老松嶺,不然更危險。”
我們簡單掩埋了死者,用硃砂在周圍畫了個圈。
藍鳳凰撒了把粉末,雪地上立刻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腳印,全都指向老參溝。
“不止一隻。”她聲音發緊。
繼續前行後,林子越來越密,腐臭味揮之不去。
約莫走了一小時,前方出現條冰封的小溪。
胡立群剛要踏上去,冰面突然“咔”地裂開一道縫。
“退後!”
冰層下湧出大團黑髮般的水草,瞬間纏住胡立群的腳踝。
藍鳳凰見狀,立刻甩出把粉末,水草觸到粉末立刻收縮,但更多水草從裂縫中湧出。
我拔出短刀砍向水草,刀刃碰到的地方發出“滋滋”聲,冒起白煙。
老崔頭突然朝冰面開了一槍。
冰層炸開的窟窿裡,浮上來個泡得發白的屍體,眼窩裡鑽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線蟲。
“是水倀!”胡立群趁機掙脫,連退好幾步,“這溪水不能碰!”
我們被迫改道往上游走。
天色漸暗,林子裡開始起霧。
奇怪的是,這霧帶著淡淡的硫磺味,血太極運轉時能看到霧裡飄著細小的黑色顆粒。
“瘴氣。”藍鳳凰分給我們每人一顆藥丸,“含著,別吞。”
老仙突然在我識海里預警:“左前方三十步,樹後面有東西!”
我猛地轉頭,隱約看到棵紅松後露出半張青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