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我沉聲問道,同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掛在腰間的舊銅錢。
這是爺爺留下的遺物,俗稱“問路錢”,能測陰氣輕重。
還好我成為馬伕後,就將爺爺的這些遺物都隨身帶在了身上。
不為別的,只是想著若有髒東西,自己能隨時應付。
想不到如今還真派上了用場。
“半年前。”姜豔豔的嘴唇發抖,“孩子已經七個月了,是個成型的男孩,”
銅錢突然變得冰涼刺骨,我心頭一凜。
抬頭看見窗戶上凝結出細密的霜花,牆上的掛鐘“咔”地停在3點17分,這是陰氣最盛的時刻。
“躲開點,它就在你父親背上!”
我迅速從布袋裡,抓出一把混著香灰的糯米,在姜老頭周圍撒了個圈。
姜豔豔驚恐地望向姜老頭的位置,嗓音中帶著顫抖:“我看不見。”
“因為你不願看見。”
我扯出三根紅繩,快速編成鎖怨結。
雖說沒有浸過黑狗血,但事發突然,也沒別的法子了。
“它一直在這裡,每晚都趴在你父親背上吸陽氣。”
話音剛落,姜老頭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聲。
撒在地上的糯米“噼啪”炸響,像是炒豆子一般。
“名字!”我朝姜豔豔厲喝,“你給那孩子起過名字嗎?”
姜豔豔臉色慘白:“沒,沒有。”
“糊塗!”
我猛地將鎖怨結甩向姜老頭頭頂,忍不住對著姜豔豔抱怨:
“七個月的胎兒已有魂魄,你當是扔塊爛肉嗎?”
紅繩在空中突然繃直,像是套住了什麼無形之物。
姜老頭的身體詭異地後仰,露出脖子上紫黑的掐痕。
一股腐臭味瀰漫開來,燻得人眼睛發疼。
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紅繩上:“顯!”
空氣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兒,眼睛是兩個黑洞,正死死掐著姜老頭的脖子。
它轉頭看向我時,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姜豔豔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別怕!”我喝道,同時感覺到了那嬰靈的訴求。
“它在等一個名字!”
那嬰靈發出刺耳的啼哭,聲音像指甲刮擦玻璃。
我強忍頭痛,從布袋裡摸出個鈴鐺。
這是“引魂鈴”,能暫時安撫怨靈。
“叮鈴——”
鈴聲響起時,嬰靈的動作頓了頓。
我趁機閉上眼睛,嘗試與它建立聯絡。
作為馬伕,這是我的能力。
黑暗的意識空間裡,我“看”到了它。
那是蜷縮在血泊中的一團怨氣,不斷重複著被撕裂的痛苦。
“為什麼纏著老爺子?”我用意識問道。
“他,不要我,”嬰靈的意識斷斷續續傳來,“媽媽,痛。”
我睜開眼,對姜豔豔急道:“快給它起個名字!要帶‘安’字或‘寧’字!”
姜豔豔抖得像個篩子:“安,小安,叫小安行嗎?”
說也奇怪,名字一出,那嬰靈猙獰的面目竟柔和了幾分。
它鬆開掐著姜老頭的手,轉向姜豔豔,黑洞般的眼睛裡流下兩行血淚。
“小安,”我輕聲道,“你媽媽記得你了。”
嬰靈飄到姜豔豔面前,伸出青紫的小手。
姜豔豔雖然看不見,卻突然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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