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虞的聲音出奇地冷靜,甚至帶著些安撫的意味:“村長的鬼魂把全村人都殺了之後,怨氣不散,再加上全村都是橫死的,所有鬼魂都被困在這裡,不斷重複著死前七天的經歷。”
“可村裡的怨魂也早就受夠了,所以不斷滋生出更多的邪祟。如果這次不把他們一網打盡,恐怕再多些時候,附近會出現更多的鬼村。”
我腦中嗡嗡作響,想起村長詭異的死狀,王嬸上吊時反常的平靜,難道真如她所說?
思索之時,我胸口發悶,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遠處,趙德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發光縫隙中。
而黑霧正重新聚集,符咒的光芒開始減弱。
“沒時間解釋了,”金無虞語速加快,“現在聽好,你要找到趙家祖墳的陣眼,那裡有七根木釘。”
她的話突然中斷,符咒劇烈震動起來。
黑霧中浮現出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是村長。
他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咧到耳根:
“找到你了,”
“快跑,去祖墳!”金無虞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已經變得斷斷續續,“用你的血,啟用木釘,”
我轉身就跑,身後傳來村長淒厲的尖笑。
山路在腳下扭曲變形,樹木伸出枝幹試圖阻攔我。
符咒的光芒越來越弱,我能感覺到陰冷的氣息再次逼近。
黑霧中無數冰冷的手指,已經纏上我的腳踝,徹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符咒化為灰燼的最後一刻,一道金光破開濃霧。
“接住!”
我本能地伸手,那道金光穩穩落入手心,是一張嶄新的符咒,觸手溫熱。
貼在胸口的瞬間,金無虞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能動嗎?往祖墳方向爬!”
我咬緊牙關,拖著被鬼手纏住的左腿向前挪動。
“鄭德生在祖墳動了手腳。”我喘著粗氣,指甲摳進泥土裡往前爬,“七根木釘的排列變了。”
黑霧中傳來金無虞的輕笑:“不愧是能活著穿過陣眼的人。現在聽好,把木釘按真正的北斗方位重排。”
一道鬼影突然撲來,我翻身躲過,後背撞上墓碑。
斑駁的“趙氏先祖之墓”幾個字在震動中簌簌落灰,露出底下另一行暗紅字跡,分明是用血寫成的咒文。
“看見了嗎?”我抹開苔蘚,“鎮魂咒被改成了養屍咒。”
“難怪怨氣越來越重。”金無虞聲音凝重,“需要活人血重寫咒文。”
我毫不猶豫咬破手指,沿著原有筆畫描摹。
鮮血接觸碑面的瞬間,七根木釘同時震顫,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遠處傳來鄭德生撕心裂肺的吼叫:“住手!你們根本不懂!”
黑霧突然沸騰,無數鬼手放棄糾纏我,全部朝著山頂方向湧去。
借這個空隙,我飛快拔出最中央那根已經發黑的木釘。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
隨著金無虞的咒言,我手中木釘突然變得滾燙。
山頂爆發出刺目的血光,隱約可見鄭德生的身影在光中扭曲變形,他的面板寸寸龜裂,露出底下腐爛的筋肉。
原來連他自己都是活死人。
“現在!”金無虞厲喝。
我將木釘狠狠地插回正確位置,七點金光連成星圖。
整座山震動起來,那些糾纏多年的怨靈一個接一個浮現,他們腐爛的臉上終於露出解脫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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