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眼中滿是敵意:
“掌門師伯,此人來歷不明,又身負血太極邪氣,應當立即逐出山門!”
幾個年輕道士立刻圍了上來,眼神中的警惕與嫌惡毫不掩飾。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裝束。
髒兮兮的牛仔褲和T恤,在一眾道袍中顯得格格不入。
揹包裡露出文王鼓的一角,更是坐實了“出馬仙”的身份。
“明心!不得無禮!”玄清老道呵斥,“方才若非這位夏居士,金師妹已然遭劫。”
明心冷笑:“師叔難道忘了?三十年前那場禍事,不就是出馬仙勾結屍仙教引發的?誰知道他是不是來探查虛實的?”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裡。
三爺爺的日記裡確實提到過“屍仙教”,但具體情形語焉不詳。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夠了。”掌門抬手製止,“夏居士救了金師妹是事實。清微,你帶金師妹去靜室療傷。玄清,安排夏居士在客院住下。”
他轉向我,眼神複雜:
“夏居士,龍虎山欠你一份情。但血太極事關重大,在查明真相前,還請你暫留山上。”
這話說得客氣,實則軟禁。
我看了眼昏迷的金無虞,她頸間的鎖魂錢已經恢復古銅色,但邊緣仍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黑線。
“好。”我簡短地回答。
玄清老道帶我來到一座偏僻的小院。
院牆斑駁,牆角生著青苔,顯然久無人居。
“委屈小友了。”他遞給我一個小瓷瓶,“這是清心丹,可助你平復氣血。”
我接過瓷瓶,忍不住問:
“道長,金無虞和我三爺爺,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鎖魂錢會分成兩半?”
玄清老道神色一凜,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
“此事說來話長。三十年前,金師妹與你爺爺夏守誠本是同門師兄妹,後來,”
說到這,他突然住口。
“罷了,這些舊事不該由我來說。你且休息,明日清微自會找你。”
他匆匆離去,背影竟有幾分倉皇。
我關上門,從揹包裡取出三爺爺的日記。
老仙虛弱地提醒:“小心隔牆有耳。”
“我知道。”我輕聲回應,翻開日記中段。
“丙寅年九月初九,無虞以鎖魂錢封我半魂,言道此為保全之策。我不解,但信她。誰知當夜她便失蹤,井邊只餘半枚銅錢。”
字跡到這裡變得潦草,像是寫字的人情緒激動。
下一頁被撕掉了,再往後翻,直接跳到了三年後的記錄。
“己巳年臘月廿三,終在柳樹屯尋得無虞蹤跡。然她已非當年模樣,頸間鎖魂錢黑氣縈繞…井中有物,不可說,不可說…”
我合上日記,胸口發悶。
三爺爺提到的“井”,應該就是柳樹屯那口陰陽井。
但金無虞為何要去那裡?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窗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我迅速藏好日記,假裝整理揹包。
“誰?”我故意大聲問。
沒有回應,但一片竹葉從門縫飄了進來。
我撿起葉子,發現上面用指甲劃了幾個字:子時,後山松林。
字跡纖細,像是女子所留。
子夜時分,我避開巡邏的道士,溜到後山。
月光被松枝割裂,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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