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我掌心微微發燙,內裡雲霧流轉間,竟隱約顯出九重宮闕的輪廓。
老仙在我神識中倒吸一口涼氣:
“龍虎山鎮山之寶都敢往外給,這小丫頭怕是真急眼了。”
金無虞的指尖還按在我心口,三道狐爪痕正與玉佩產生微妙共鳴。
我忽然覺得呼吸困難,像是有人在我胸腔裡點了一把火。
“不行!”我猛地後退兩步,玉佩差點脫手,“老仙兒現在連顯形都困難,哪來的雷劫之力借你?”
老仙虛弱地附和:“老夫當年渡劫失敗,如今這點殘魂還是靠香火供著。你要借雷劫之力,不如直接要了這小子的命。”
金無虞的眼神黯了黯,道袍袖口無風自動。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腕內側爬滿蛛網般的黑線,一直延伸到袖中。
“你被反噬了?”我下意識去抓她的手腕,卻被她輕巧避開。
“血太極的代價罷了。”她輕描淡寫地攏了攏袖子,“既然狐仙靈力不足,那就先找地方養魂。”
城隍廟的香火味突然變得刺鼻。
幾個廟祝遠遠站著對我們指指點點,想必是剛才,從功德箱裡爬出來的場景太過駭人。
金無虞從褡褳裡摸出張皺巴巴的黃紙,指尖蘸著硃砂快速勾勒。
我湊近看,竟是張簡易的陰氣分佈圖,城西某處標記著猩紅的叉。
“黃泉客棧?”
我念出旁邊的小字,後頸汗毛瞬間豎起。
這地方在出馬仙的忌諱錄上排前三,據說夜半時分,能聽見枉死鬼的算盤聲。
老仙突然來了精神:“好地方!那兒的掌櫃是半個陰差,專收橫死之人的魂魄當房錢。”
金無虞已經大步流星往廟外走,陽光下她的影子淡得幾乎看不見。
我小跑著追上去,玉佩在掌心燙得驚人。
“現在去?”我瞥了眼當空烈日,“鬼怪不是該等晚上再去嗎?”
“酉時陰開,我們要在申時之前布好陣。”
她頭也不回地拐進巷子,身影在斑駁牆面上拉出詭異的折線。
“你腰間的鼓還能用嗎?”
我摸了摸文王鼓的裂縫,老仙在神識裡哼了一聲:
“敲是能敲,就是招來的東西可能不太聽話。”
穿過七彎八繞的巷弄,金無虞突然在一家紙紮鋪前駐足。
櫥窗裡擺著對童男童女,腮紅塗得活像兩團凝固的血。
她叩響門板上褪色的八卦鏡,三長兩短。
“吱呀”一聲,門縫裡探出張慘白的臉。
是個穿壽衣的老頭,眼白佔了眼眶的四分之三。
“天師府的丫頭?”老頭喉嚨裡像卡著痰,“你師父欠我的二十年陳屍油……”
金無虞直接拋過去個瓷瓶。
老頭接住後拔開塞子一聞,混濁的眼珠頓時亮起來:“龍虎山的金丹砂!”
“要三根引魂香,一包墳頭土。”她頓了頓,斜睨我一眼,“再加套合用的法器。”
老頭嘿嘿笑著縮回門內,片刻後丟出個藍布包袱。
我伸手去接,觸到的瞬間卻像抓了塊寒冰,凍得指關節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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