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我蜷縮在老仙尾巴圍成的屏障裡,仍能感覺到透骨的寒意。
灰老太的轎子,早已在玄誠道長的攻擊下化為碎片。
之後我們被某種力量,拋到了這片陌生的雪林中。
“這是哪兒?”
我撥出的白氣瞬間凝結成冰晶。
老仙的狐耳警惕地轉動,九條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
“白狼峰腳下,那老耗子還算做了件好事。”
我這才注意到,遠處一座陡峭的山峰,如同狼頭般聳立在群山中,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白色。
東北民間傳說中,白狼峰是山神居住的地方,也是各路仙家修煉的聖地。
“灰老太說的‘找’後面是什麼?還有,她真的死了嗎?”
我搓著凍僵的手指,實在難以相信,一個仙家會就此隕落。
老仙懶洋洋的道:
“放心吧,他沒那麼容易死,那麼多年的功德和道行,真就這麼死了,那可太憋屈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正當我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老仙突然豎起耳朵:
“有人來了。”
雪林中傳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一個穿著獸皮襖的老獵人從樹後轉出,肩上扛著杆老式獵槍。
他滿臉皺紋如同樹皮,左眼處有道猙獰的傷疤,但右眼卻亮得驚人。
“鄂倫春族的巴圖魯,”老仙在我耳邊低語,“白狼峰的守山人。”
巴圖魯打量著我們,突然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漢人,還有……狐仙?”他鼻子抽動兩下,“你們身上有死耗子的味道。”
老仙化為人形落地:“灰家婆婆送我們來的。”
巴圖魯的獨眼眯起:“看樣子,你們惹上麻煩了。”他轉身就走,“跟我來。”
我們跟著老獵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雪林,來到一間用整根原木搭建的獵人小屋。
屋內中央是個鐵皮爐子,牆上掛滿各種獸皮和草藥。
最引人注目的,是門框上懸掛的一串狼牙和銅鈴,隨著開門發出清脆的響聲。
巴圖魯往爐子裡添了幾塊松木,火焰立刻噼啪作響:“三天前,有個穿道袍的漢人來過。”
他遞給我們兩碗冒著熱氣的肉湯,這才繼續說道:
“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我和老仙對視一眼,玄誠道長果然先一步來了。
“他去了白狼峰?”
我接過碗,熱湯的香氣讓我意識到自己有多餓。
巴圖魯搖頭:“山神不讓。”
他指了指自己的獨眼:
“我用這隻眼睛看過,那漢人身上纏著九十九條冤魂,山神不會讓這種髒東西上山。”
老仙的尾巴輕輕拍打地面:“所以他還在這附近?”
“在等。”巴圖魯從牆上取下一張泛黃的老地圖,“等月圓之夜,山神力量最弱的時候。”
他粗糙的手指點了點地圖上一個紅叉:
“我兒子在鷹嘴巖見過他,第二天就……”
老人聲音哽咽,沒再說下去。
我注意到牆角供桌上,擺著個年輕人的照片,前面放著半碗已經結冰的酒。
東北山民有個習俗,給橫死的親人供“斷頭酒”,寓意黃泉路上不孤單。
“您兒子看到了什麼?”我輕聲問。
巴圖魯的獨眼裡閃過仇恨:
“那漢人在挖東西,在古戰場那裡。我兒子回來時,身上……身上長滿了鱗片。”老人顫抖著手比劃著,“像蛇一樣,然後……爆開了。”
我胃裡一陣翻騰。
玄誠道長在找什麼?為什麼要對守山人的兒子下毒手?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