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案中央的殿門正在緩緩滲出鮮血,門縫裡隱約有東西在動。
最恐怖的是,當我湊近鏡子,發現那個“東西”居然是隻佈滿血絲的眼球。
而它眨眼的頻率,與我完全同步。
我死死盯著鏡中那個對我詭笑的“自己”,冷汗順著脊背流下,浸溼了包紮傷口的布條。
孫倩顫抖的手指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裡。
“懷恩,你的眼睛!”
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鏡中的我瞳孔正在擴散,眼白部分爬滿血絲,那些血絲詭異地蠕動著,組成細小的符文,和龜甲上一模一樣的符文。
而現實中的我,眼睛卻還是正常的。
“別看鏡子!”
我猛地轉身將孫倩拉離鏡前,卻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鏡面裂開一道縫隙,黑紅色的液體從裂縫中滲出,帶著濃重的鐵鏽味。
那不是血,卻比血更令人作嘔。液體滴落在地板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冒出刺鼻的白煙。
“我們得離開這裡,現在就走!”
我抓起銅錢劍和揹包,把還能用的法器一股腦塞進去。
孫倩慌亂地點頭,卻在轉身時突然僵住:
“懷恩,門不見了。”
我猛地抬頭,心臟幾乎停跳。
原本是門的位置,現在只剩一堵斑駁的牆。
牆紙上滲出暗紅色液體,逐漸形成一個個手掌印,就像有無數看不見的人,正試圖從牆裡爬出來。
“窗戶!”
我拉著孫倩衝向窗戶,卻發現窗外的景色完全變了。
本該是小區花園的地方,現在是一片濃霧籠罩的荒地,遠處隱約可見鬼廟的輪廓。
“是障眼法。”
我咬破舌尖,劇痛讓我暫時擺脫了恐懼的麻痺。
“老仙說過,被標記的人會‘意外’死亡,這些幻象,就是引導我們走向死亡的陷阱。”
舌尖血噴在銅錢劍上,劍身發出微弱的金光。
我揮劍斬向牆壁,一聲淒厲的尖叫在空氣中炸開,牆上的血手印瞬間消失,房門重新出現。
“走!”
我拽著孫倩衝出房間,卻在樓道里猛地剎住腳步。
整個樓道瀰漫著不正常的黑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燈提供微弱的光源。
那綠光映在孫倩臉上,讓她看起來像個死人。
而我們每下一級臺階,身後的臺階就消失一層,彷彿有隻無形的巨獸正在吞噬退路。
“別回頭!”
我握緊孫倩的手,強迫她專注於前方。
“記住老仙的話,這些都是幻覺,只要我們不相信,它們就傷害不了我們。”
然而當我們衝到一樓時,迎接我們的不是出口,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是無數扇一模一樣的門。
走廊盡頭,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裡,看輪廓像是玄誠道長。
“又來了。”我喘著粗氣,感到後背的鬼廟標記開始發燙,“他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孫倩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懷恩,你聽!”
微弱的貓叫聲從某扇門後傳來,正是那隻引我們去鬼廟的橘貓。
我本能地感到危險,卻見孫倩已經朝聲音來源走去。
“別過去!”
我拉住她,卻聽到“砰”的一聲,那扇門自己開啟了。